而颜茴,在丈夫出事之后,弄清了前因后果,自责不该让颜慕枫插手生意上的事情,让别人抓住了把柄,愧对靳臣,所以那半年像是疯魔了一样四处奔走,想要上诉翻案。
她不过是想洗刷靳臣身上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,她知道那些事情靳臣一无所知,至于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知道多少,她并不清楚。
屡屡碰壁才让她想到求助于远在京兆的同校学长,辉煌集团的莫旻知。
她是毒品服用过量身亡,警署和医院的人只给了靳颜这么一个回答。
“上诉期间,我母亲找过省人民法院,他们拒绝了我母亲的上诉要求,再后来上访也是被拒之门外,再后来靳家产业岌岌可危,我母亲才暂时放弃翻案,先想办法救靳家的产业,可是上诉的事情,一刻都没有停过。”
靳颜面色冷静,而藏在桌下的手指已经攥的十分紧。
身侧律师站起身,
“根据我方证人所诉,十年前靳家酒庄假酒一案,内有隐情,而我们所提供的证据表明,靳家屡屡上诉遭到拒绝,背后的阻力均是来自陆良淮的授意,所以靳家这两条人命,都是源自陆良淮的徇私舞弊。”
法官看着靳颜,“你方上交的证据,我们均已核实,其中有部分是律师代笔,你的口供,你是否为这份证据作担保,保证其真实性?”
靳颜依稀感觉得到台下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,她沉默了几秒,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,
“我愿意担保,用我的良心我的所有担保,我所说的都是真实的,被告陆良淮,在我家的案子上暗地里徇私枉法,害的我父亲枉死在牢里,我母亲服毒自杀,整个靳家的产业付之一炬,他应该受到惩罚。”
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,陆瑜的眼中陡然变得暗淡,周围陆家的那些人,唏嘘一片,甚至于有些人已经起身离开,在不愿意在这趟浑水里面搅和。
一直到这一刻,陆瑜才真的相信,靳颜是真的没有半点想要放过陆良淮的意思,哪怕是搬出陆擎深,哪怕是威逼利诱,都已经拦不住她了。
“法官大人,我方还有话要说……”
“法官大人……”
“……”
双方律师争辩了多久,靳颜听得不太仔细,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被告席上,那个看着身量很高的男人,仿佛一夜苍老,就连身影看着都有些佝偻的老态,再不复之前的威严与挺拔。
她的目光扫过台下,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因为怀孕的缘故,身材圆润了不少,穿的很休闲,跟她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,鸭舌帽下戴了口罩,让靳颜一眼认出她的,是她那双眼睛。
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真的只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而已。”
不久之前的这句话,此刻在靳颜的脑子里回荡。
法官敲了敲手中的法槌,暂停了双方律师的辩论,
“根据双方陈述之事实,上交之证据,由于案件过去年份较远,已经过了十年的上诉期限,因此怎么判定我们需要讨论决定,我们会做出相应的判决,在此之前,各位请先安静,稍安勿躁。”
尽管说了安静,可是法官讨论的这段时间,台下议论纷纷,无法安静。
“根据刑法总则第三篇第五百六十一条规定,公职人员徇私枉法情节过重伤及人命者,从重处罚,判决其五十年以内,三十年以上有期徒刑,”
“……”
“本法院宣布,判处陆良淮剥夺政治权利终生,四十五年有期徒刑……”
命令一宣布,台下立刻响起陆瑜的声音,她尖利的嗓音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划过整个法庭,然后爆炸开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