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沛问道:“你大哥叫什么,长什么样?”
小二神色晦暗了一下:“他是泰山拳派的大弟子,叫孙弛,大家都叫他孙老七。他大概七尺多高,光膀子,脚很大……”他说着说着,悲伤泛了上来。
李沛手捏着下巴认真回忆了一下,猛的一拍小二大腿,拍的他整个人在床上弹了弹:“他啊!我见过!”她看到小二的神色,反应过来这个语气不太合适,压低了一下声音:“你大哥很厉害,先斗光秀,也就是那什么青龙史……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在海里。当时碧鲵已经被放出来,连龙头船都被它打散,别说肉做的人了。”
她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日惨烈的场景,眼神中带上几分凝重:“只有你大哥,其他人要不逃跑,要不吓得像鹌鹑一样一动不动,只你大哥迎着碧鲵而上,从水里窜出来一拳打到它的眼睛。我不骗你,当时我都想认他当大哥!”
小二红着眼圈,怔怔看着她,将她所说的画面同记忆里的大哥比较——这确实是他大哥会做的事。从小大哥就是他们身后坚实的大树。
树倒了。
寒风吹打窗棂,两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,小二忽然发出一阵冷笑:“妖孽之辈,信口胡言!”他见李沛又要说话,打断道:“今日杀不了你是我技不如人。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!”
“你……你要怎么才能相信,我说的句句属实!”
“下月十五,聚贤山庄,有名有姓的都会到场。李沛,你若不亏心,就到众豪杰面前说个分明!”小二撂下这番话,好像生怕再听到什么一般,捡起角落的弯刀逃也般冲了出去。
李沛看着他的背影,又急又委屈:她都说成这样了,他怎么就是不信啊!她没有撒谎!
小二失魂落魄的跑出房门,脑子里乱的要命。对李沛的话,他已经信了五分。可所有人都说是她,五大门派也说是她,怎么能仅凭她一面之词就改变想法?他心里恍恍惚惚冒出一个念头,大哥不在了,大哥的义兄们还在,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,兹事体大,他需要跟他们商量商量。他们一定会知道最好的做法。
他正在分神,脚下一绊,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。他回过头,绊他的人收回一只脚。那人奇装异服,十分扎眼。
那人笑着走向他。
“今天杀你,灭口只是一个原因。”
小二有些莫名,下意识爬着向后退了退,弯刀挡在身前。
那人的神色笃的阴下来:“被她压在床上,舒服吗”
安静的走廊传出怪响,好像有什么人在闷声尖叫。
待司徒空处理完血迹回到客房,李沛正坐在桌边发愣。
她心里暗自琢磨,是不是还得再用些语言的技巧啊?
司徒空随手将饭放到桌上:“怎么搞的,衣服都破了”
他指的是李沛两臂大大小小的伤口,虽然俱是皮外伤,但毕竟是被弯刀深深浅浅砍出来的,样子颇有些可怖。
李沛看到他愣了一下,“哦,刚才有人寻仇来着”
司徒空默默掀开她破碎的衣袖,不知从哪拿出一卷绷带包扎起伤口。
李沛有些抗拒:“这点伤不用包”
司徒空强硬的抓着她的胳膊,并没有理她。他包扎时动作很轻,一点都不会痛。李沛便也不再挣扎,又琢磨起心事来。
“咱们还是分开走吧”李沛忽然说。
司徒空手下一愣,继续行动。
“他们找的是我,实是跟你关系不大。”莫名其妙把他牵扯进来,她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何况现在她也有了想去的地方,不需要非跟他绑在一起。
司徒空停下手中的动作,甩出一张羊皮纸拍到桌上。
李沛展开羊皮纸,倒吸一口气。她见过自己的悬赏令,和这张几乎一样,只这张的画像变成了司徒空,人名不详。悬赏的金额是一千两。
司徒空苦笑道:“看来我比你便宜一点。”
李沛翻过来覆过去的看,悬赏令是真的,印鉴也是一样的。
司徒空心中暗笑,他手下的精英,做的能不真嘛。
他两手一摊:“现下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,你可不能招完灾就跑”
“……”
“你知道聚贤山庄在哪吗”
“水路三天可到”司徒空漫不经心的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