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如此质问。
「……这是因为。」
于是。
我将自落海至今的经歷,一一向她报告。
但省略了有关伊泽瑞尔的细节。
儘管如今看来是个可疑的傢伙,但我还是不想让他被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。
(可是哪──上次不是什么事都对他说了吗?毫无保留地都跟他说了啊。)
我明白……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,但那时我大概是不得不说的吧?
如果不在那时说出来,并且问他那些问题的话,我大概也永远无法在其他地方得到答案。
「……这样吗?」卡特莲娜听过以后,只稍稍回了一句。
「不过想不到你居然能活着漂流到皮尔托福,从岛上到这好歹也隔了道海峡呢。」
接着她不断来回踱步,像在斟酌我的说词。而我一动也不动地站着,等着她接下来的话。
原本这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,但现在我却对此感到不安。
害怕听见她接下来的计画;怕她经过筹谋以后,要求我履行的命令;也害怕她从我的言词里,听出其它我刻意不加以交代的事。
而我所害怕的事,便以她的一句话作为开场。
「这么说来,这个伊泽瑞尔对你还真的挺好的哪。」
「──对,他是我的救命恩人。」
「那么你对这个救命恩人的过去,曾在那听到些什么吗?」
她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,但视线却紧锁在我的瞳孔上,不允许我有所隐瞒。
我极力克制眼神的游移,只说了件我确知的事。
「……他什么都没提过,但从他们平常的状况可以了解,他之前曾在符文学院待过一段时间。」
「很好。」她的语气不知为何,带有压抑不住的兴奋。「跟我所知的背景相符呢。」
但她马上又来回踱步,做出继续思考的样态。
「那么,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出手救你吗?就算知道了你的身分、知道救你等同于背叛国家这种事?」
(──我之所以救你,只不过是为了自我满足罢了。)
想起他那时说的话。
「不,他什么都没明白说出口过。」
「是吗?这我倒完全无法理解呢,还是那人只是单纯脑袋有洞呢?」卡特莲娜自顾自说完,便又停下脚步看向我:「不过,根据我得到的些许情报综合起来,姑且能提出个关于他身分的假设,想听听看吗?」
不知为何,冷意在这时从脚底窜上。
「……还请大人说明。」
「那就好,我还以为你不想听呢。」她微微冷笑说道。
就像在嘲笑我的掩饰无用功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