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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脑像被人重重敲了一记,支持不住的我因此陷入昏迷。
意识一直陷在朦胧不清的状态,有时周遭吵的如同闹市,有时却又一点声响都没有,静的可怕。
有时也会想到那些与噩梦同质的过去,夹杂着时断时续的──更以前的回忆。
每当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时,手便会紧紧握着什么不放。像是自己能因此不被那些事冲走般地紧握着。
于是,不确定究竟过了多久,意识最后仍慢慢回到了现实。
睁开眼,在习惯光线后,看到的还是最近已经熟悉的天花板,还有能看见后院景色的窗户。
原以为自己是遇到另一层埋伏,被他们擒获带走。但看来并非如此。
如果先前经歷并非又一场噩梦的话,那就是伊泽瑞尔他们又救了我一次吧。
想不出他们有何能耐带我自德玛西亚人的追捕中脱身,但对于他们肯冒险救人这点,我却丝毫不感到意外。
他们或许就是那种人吧,连敌我身分都能够无视,只因为自己的价值观便向他人伸出援手。
但是,对于那个让他坚持到这种程度的理由,至今我仍完全不能明白。
试着坐起身,却有什么东西压住左掌,而手也在无自觉时紧紧反握着。
低头看去,看见的是伊泽瑞尔。人正趴在床边睡觉,而我握着的也就是他正摆在床上的手。
「……」
环顾四周,然后找到了最适合处理现况的道具,我边注意不惊醒他,边以空着的手抓住了摆在床旁的关键道具。
「醒来。」
「zzzzzzzz……」
看来光用叫的没有效果,我以道具拍了拍他的脸。
「嗯唔…再躺一下就好……」
「给我醒醒……还有你的手赶快放开。」
又过了会,他才不甘不愿地清醒。
「啊,终于醒来了吗──哇靠!」
真是有够后知后觉的人。
「痾……雷玟小姐…雷玟女士?」
「什么?」
「可以问一下您为何又把刀放在我脖子上吗?」
「看一下你的手。」
「手?」
他先是看向空着的那隻手,然后才注意到另一隻手的现况。
「──呜喔抱歉抱歉对不起!」他急忙把手放开。
「……」于是我也将刀收起。
缩手后,和他暂时没有交谈,但他一直以拙劣的技术偷窥我的表情。
「……想说什么?」受不了沉默的我开口问道。
「喔没有啊…就……只是想跟你说一下,你的伤口师父已经重新缝合了。」他说道。「虽然是二度伤害,但因为不像上次一样泡过海水,所以不像之前一样严重。」
「──抱歉,又造成你们的麻烦。」我低下头道歉。
「是不会──其实真的是蛮麻烦的啦。」他老实说道。「但既然救了你一次了,那再救一次也没啥大不了的,不用觉得抱歉──」
「抱歉。」
「就说不用觉得抱歉了──」
「抱歉。」
面对接连两次的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的我只能低着头,只能不断的重复述说。
「唉──好了啦。不用这样一直讲一直讲。」伊泽瑞尔说道。「要道歉的话,我比较希望你能针对拿刀胁迫只是犯下无心之过的我这点,多表示点歉意。」
「……」头撇向一旁。
「换成这就不肯讲喔……算啦。那乾脆这样好了。」
「什么?」
「既然你觉得愧疚的话,不如就答应我一件──不,两件条件好了。如果连刚开始救你那次也算在内的话。」
「……什么条件?」
「第一个条件是──」他答道。「以后禁止做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事。」
「……」
见我沉默不语,他进一步说道。
「你如果坚持要回诺克萨斯,没人有权利阻止,但你好歹也考虑一下自己的状况啊。就算没有那些──奇怪的人好了,伤口没全好的话也不能做长途旅行的好吗?」
「──我知道了。」
儘管他所言不能说不对,但我还是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。
「你说你知道了,但看起来根本不像打算遵守的样子。」
他的话语带着怒气。
「我说啊──你拖着这种伤,翻山越岭回到诺克萨斯的话,出意外倒在路上也就算了;就算真的回到那里,他们又得多花心力照顾你的伤势。你这样不是在帮你国家找麻烦吗?」
「……」虽然听起来像在强词夺理,但一时间我做不出反驳。
我觉得无论如何都该立刻回去,但却说不出任何正当理由。
「好啦──没有反对意见的话,就是你答应这件事了。」不再听我意见便逕自说道,同时两眼直盯着我要求同意。
最后我只好点头答应。
既然是藉恩情所做的要求,我就不能再讨价还价。
虽然将他与国家的恩情摆在一起比较,当然还是国家优先。但他方才所说让我不得表示同意。
(照他的想法去想的话,心底的愧疚也许就能少掉一些。)
(也许会吧?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