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,被害人的尸体上没有任何约束伤,也就是说,从凶手选定目标到杀害目标的整个过程中,她们没有进行过强烈的反抗。
加上对案发现场的勘察,门窗完好无损,说明女性死者一开始是心甘情愿将凶手带回自己家中的,而等她们发现一切都是陷阱时,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。
王彭泽认为,凶手在女性死者眼中具有一定的吸引力,不外乎钱、才、貌三种。
而陈立在一家小型公司做会计,拿着低微的收入,其貌不扬,加上沉默寡言,平时在工作单位很不受欢迎。
与王彭泽的侧写结果完全相悖。
当然,这些还不是凶手最鲜明的特征。
本案中最鲜明的特征,是凶手在选择目标时有特定的形象——穿红裙子的女人。
这点是整件案子的关键,它是凶手选择目标的重要标准,也是贯穿连环杀人案的内在动机。
曾经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,让凶手极其仇恨,他通过杀害与她形象类似的女人,来发泄自己的仇恨。
王彭泽认为凶手曾经遭遇过情感上的挫败,这一点倒与陈立阐述的动机一致。
不过他曾找到陈立的前妻,经过询问,得到的结果却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。
陈立的前妻是一个非常传统朴素的女人,连穿着打扮也近乎保守。
她肯定地回答了王彭泽的问题,她从未穿过红色的裙子,也没有出轨,与陈立离婚,仅仅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。
听到这里,周瑾说:“陈立的前妻能证明陈立说了谎,这样足够翻案了吧?”
江寒声摇摇头:“老师还没有把报告呈上去,陈立就因为肝癌在拘留期间过世了。”
周瑾:“……”
她心目中冒出一个猜测,陈立或许是替人顶罪的。他很有可能接触过真正的凶手,从对方那里得知了犯罪细节,然后才向警方自首。
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,伴随他的死亡,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。
王彭泽也有过相同的猜测,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猜测永远只是猜测而已。
江寒声说:“当时连老师也很难肯定,因为陈立死后,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凶杀案。”
“而且犯罪侧写还停留在理论的阶段,一直以来只能作为调查的参考,有时候真相会证明理论的完全错误。”
手中的啤酒罐已经空了,江寒声轻松地将啤酒罐捏扁。
周瑾看着他步伐变得虚浮起来,凑过去一点,握着江寒声的手臂。
她问:“你还好吗?”
周瑾没有再让他喝,倒是江寒声不知道怎么着,一点点把两罐啤酒都喝光了。
江寒声冲她笑笑,神情也是捉摸不定的,认真地说:“我很清醒。”
周瑾心中嘀咕,真看不出来。
江寒声对准远处的垃圾桶,将啤酒罐一抛,清脆的一声碰撞,不偏不倚地投了进去。
他回过头来,用黑亮的眼睛注视周瑾。
“……”
停留了两三秒以后,周瑾才会意,笑着夸道:“好厉害呀。”
江寒声满意地点点头,伸手将周瑾揽在他的伞下。
周瑾索性收起自己的伞,扶着江寒声,与他并肩在雨中漫步。
周瑾看他没有继续往下说,摆起强硬的态度,追问道:“别以为喝了酒就能放过你,我问得问题,你还没有回答。怀光连环杀人案,跟‘8·17’,还有我哥哥,又有什么关系?”
江寒声回答:“‘8·17’死了两名特警,一个是你哥哥周川,还有一个是特警支队的队员李景博。”
周瑾说:“我知道,李景博跟我哥哥的关系很好。”
周川是特警支队的头号狙击手,李景博曾经当过周川的观察员。
江寒声解释说:“李景博在死前与‘8·17’的犯罪成员有过近身搏斗,法医在他的指甲中提取到了血迹。”
周瑾眼里浮现疑惑,这一细节,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。
江寒声继续道:“经过化验以及比对,证实血迹中的DNA,与当年怀光连环杀人案中那枚精斑的DNA一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