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盏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个游戏了,没想到穿越到仙侠世界又碰到了同名小说。
徐盏星收回思绪,接着翻下一页。下一页是目录页,徐盏星一看光目录便有六页,看来这本书少说也有二三百万字。
徐盏星可不耐烦一字一句看完,直接一目十行地浏览目录。直到他看到一个章节的标题写道
动心忍性已数载,冲冠弑主为蓝颜
呵。
徐盏星直接翻到了这章标注的那一页。他倒要看看,穆烺那狗是怎么狠心弑主的!
扣扣。敲门声响起。
谁?!徐盏星皱眉,撤回神识。
尊上,是我,穆烺。
进来。
穆烺推门进来,走到徐盏星面前看对方神色有异,问道:尊上可是在担心什么事?不知穆烺能否为尊上分忧?
徐盏星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,随意搪塞:如今我重伤未愈,魔界又出来作乱,一时心烦。
尊上莫担心,我正是为此事来的。穆烺抱拳回禀,流光城一事,有德高望重法力不俗的韩洞尊者前去处理,必会给魔界一个教训。至于你的伤,我之前外出做事时,偶遇一灵泉,对疗伤有奇效。若尊上愿意,我便带你前去。
徐盏星借着喝茶,垂眸思索。
如今他刚穿来,伤还没好,今早朝会略一施法便疼痛加深。魔界有动静,昊天仙尊缘何伤他那一剑也还没有眉目,而且无极峰一战定不简单在如此复杂不太平的环境下,徐盏星特别想早日恢复。
只是狠心弑主四字又出现在他脑海。
徐盏星放下杯子。
好。处理好万妖殿事宜后,你便带我前去。
徐盏星偏反其道而行。
妖尊已经换了个人,如今是他徐盏星做主。且不说日后穆烺是否真会弑主,即便是真的,徐盏星也不会选择早早避开。
他对穆烺又有何惧?若穆烺真的很早便有不臣之心,那他便要把穆烺紧紧绑在身边,逗他、欺他、戏他。徐盏星期待着,穆烺的假面被自己亲自撕开的那一天。
听到徐盏星的回答后,穆烺一愣,他本已做好会被拒绝的准备,没想到徐盏星行事特立独行,打乱了穆烺的计划。不过穆烺对徐盏星的兴趣更大了。
他低下头,掩饰眼中的兴奋:好,我明天便会交代好这里的事,争取后天早日带尊上前去疗伤。
徐盏星可有可无地点头,并未着急插手阻止穆烺对万妖殿大小事宜的掌控。
一来,徐盏星刚来,对这里的一切全然陌生,不好妄动。
再者,只要他身体痊愈,他的实力摆在那里,一力降十会,不怕地下那些小动作。退一步说,即便他无法收拢或许已叛变的大妖,那便来个大换血便是。徐盏星有这个换血的实力,也有这份狠心。
两人没再多聊,穆烺便告退去处理事物。
人一走,徐盏星立即查看脑海中的书。
书却不见了。
徐盏星再次探寻识海,确认这本书真的消失了。
消失便消失。徐盏星对此不屑一顾,有此书对他固然省力,没有他也不惧。
徐盏星不再找书,转而观察自己识海内的小人参果树。
小人参果树仍是一片生机,枝叶之中的小小果芽也是一个未多,一个未少。
看了一会儿,徐盏星便觉没意思,开始修炼起来。修炼的时间过得飞快,再一睁眼,已到了和穆烺约定前往温泉的那一天。
此去灵泉少说也要小半个月,穆烺忙得脚不沾地,亲自处理完紧急要务,把以后几天的事宜交给了悉心选出的妖尊党的得力手下处理。临走前,他还狠狠敲打了几个刺头,才收拾好路途行装,告诉徐盏星可以启程了。
两人是坐飞舟走的。
飞舟,状若船舟,能腾云飞行,不用时可变作小纸船收入储物袋中。
比飞舟更快的星舰,徐盏星不知驾驶过多少次,可他还是对飞舟很感兴趣。
徐盏星坐在船头,嘴里吃着穆烺准备的零嘴,倚着船壁看周围云雾穿梭,看船下山川湖泊。飞鸟在舟下长鸣,飞舟在高空破云穿行。徐盏星支着脑袋仰头看,连太阳都比地上看的更真实热烈一些。
这是徐盏星第一次体会到,什么是天地逍遥游。
这便是。
尊上喜欢这景色吗?穆烺在徐盏星对面坐下,朝下面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,只看着徐盏星。
徐盏星点头,他将左手伸出船只,张开五指。丝缕云雾于五指间穿拂,在指间留下氤氲。再收回手时,指上已凝满水汽。
徐盏星正想甩甩手,刚抬起便被穆烺捉在手中。穆烺从袖中掏出一块素色手帕,将徐盏星的手托放在自己手心里,拿着手帕,细致地一根一根擦拭干净。
瞧着穆烺一副沉静又自然的样子,徐盏星这时再抽回手反倒矫情了,便托腮享受起来。他看着穆烺捏着手帕的五指,苍白修长,指节分明,指甲也是苍白不见粉色,手背上能看见青色血管,是一双美人的手。
两人的指尖避免不了的触碰到,穆烺的手一如上次碰到时那么冰冷。不知是不是徐盏星的错觉,他感觉穆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。
着凉了?法力高强之人身体强健,不大可能因吹了这一小会儿风而生病。
难道是昨日通宵处理事务累着了?
想到这里,纵使是随性如徐盏星,也不免为自己压榨下属做事有点过意不去。他将肩上的披风解下,半跪着站起,倾身扬起披风披在穆烺身上。
带着体温的披风将自己包裹其中,穆烺整个后脖颈发麻,他把手放在桌下,暗暗捏紧披风衣角,抬眸看向徐盏星:尊上?
徐盏星微微挑眉算作回复,手指交错间为穆烺系上绳扣。
穆烺便也闭上嘴巴,抬头看着眼眸低垂为自己系绳扣的徐盏星。
对方的发丝沾染了云间雾气,有一缕拂过自己的脸颊,带来一阵轻柔痒意。徐盏星身上有一股清新舒适的味道,穆烺闻着徐盏星发丝和颈间的淡淡香味,莫名想起了幼时短暂的轻松时光里,经常打盹偷懒的银杏树。
穆烺双眼怔怔,直到徐盏星开口才回过神来。
我摸你手指冰凉发颤,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不舒服要告诉我,改日再去灵泉便是,我没可怕到让你不敢表明你的不适吧?现在你先进房睡会儿,到了地方我带你去医馆。
穆烺一人回了屋内。别看是个小船,里面吃用事物一应俱全,房间也都带有空间法术,比客栈舒服多了。
穆烺躺在床上,并无困意。
他并没有生病,至于不适只是身体对高空本能反应的厌恶和恐惧罢了。
穆烺的眼神一时放空,闪过一瞬间的脆弱,转而立刻变得尖锐。陈年往事,多想无益。何况当时欺他辱他之人,早已被自己送往黄泉了。
穆烺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的披风,而后紧紧搂住,把脸埋在披风里阖上眼睛,深深呼吸,嗅闻着披风主人的体香。本是清凉的草木香气,在他心里却如罂粟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