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有人同他说过,画作可以看出一个人当时的心境,尉迟云好奇,乔净恩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,所以才选择闷不作响的站在门边,等着乔净恩放下画笔。
「左看右看,不管怎么看,都不像我。」乔净恩一把抢回画作,将它捲起,看了眼墙上的时鐘,问:「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?你怎么在这?该不会是翘课了吧?」
「讲的好像你不是翘课。」
「当然不一样。」乔净恩不晓得何来的自信,睁眼说瞎话地回应:「我是因为身体不舒服,想要去保健室休息,结果保健室阿姨刚好不在。」
「这么巧?」尉迟云挑起眉,难得附和了她的话,「我也是。」
两人相视而笑,和煦的阳光洒满了美术教室,宛若一幅动人的画作,美不胜收。
「跟你说件事。」尉迟云自然地拉起了乔净恩的手腕,带她走回了方才所坐的位子,按下她的肩膀,信誓旦旦地说:「其实我也会画画。」
一听就知道是在唬人,乔净恩自然是不会相信,甚至露出了「少骗人的」的表情,尉迟云实在接受不了自己被看不起,夸下海口,「你来当我的模特儿,如果画不出来,或是画得很丑,任由你使唤。」
乔净恩挑眉,冷哼,「我看你该做好认输的准备了。」
「少瞧不起人。」话落,尉迟云坐上不远处的椅子,拿起了素描笔,有模有样的拿着笔,测量起乔净恩脸部的轮廓,每一个线条、细节都不马虎。
早晨的阳光并不热烈,甚至带有点凉风。凉风吹过树梢,惹的树叶沙沙作响,百叶窗折射的光影,照清了少年认真的神情,本就该是稜角分明的侧顏,透过光影更显得深邃。好看的人,不管身在何处,都会被受爱戴,连光也偏爱。
乔净恩稍稍可以明白,为什么《溯源》中的乔净恩,会如此讨厌这个世界。
她讨厌这个世界,也讨厌活在这个世界的自己。
「尉迟云。」乔净恩喊了他,语调未有任何起伏,「我想跟你说件事。」
「嗯?」尉迟云漫不经心的回应。
「对不起。」
这句「对不起」不单单是为了自己,更是为了《溯源》中的乔净恩。
在昨天,乔净恩无意间发现害尉迟云广播社被迫中止的罪魁祸首是谁,是那个与自己同名,而她正假借她的名义,过上她生活的乔净恩。
尉迟云抬起头,眼眸中满是疑惑,「干嘛道歉?」
乔净恩撇过了头,不敢对上尉迟云的双眼,因为愧疚,「没为什么就想道歉。」
明明不管自己的事,乔净恩仍感到亏欠。因为知道了别人的秘密¬,就好像成了共犯,得陪着当事者面对世界的丑陋,替她承担真相的附加作用。
乔净恩的欲言又止让尉迟云放下了手中的画笔,轻声喟然,「你这样话只说一半会被讨厌的。」
「没差,反正你本来就不喜欢我。」
「谁说的?」尉迟云意识到话说得太过衝动,耳根子染上了红晕。他讨厌自己不够谨言慎行的个性,连忙清了嗓,「我是想和你说,没有一个人一出生就会被讨厌。再来,别为了自己没做错的事而道歉,这样不是解决问题,而是委曲求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