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云看着他的最后一只脚从门槛上掠过,心里便是松解了巨物般,轻手轻脚的,关上了门。
锁了门,不肯再碰那把铁锁。
只她抚着急促乱跳的心脏,身子像是无力般贴在门后,死里逃生般的希冀,让她禁不住闭上了眼,仰着头,缓冲着内心那份,久久未停歇的后怕。
宋轻轻被林凉带走了,她听见了一声汽车轰鸣声,离巷口很近。
她忙跑着走到窗口,便眺望着,看见日升巷口,那辆显赫的车, 缓缓地升上了黑色的车窗,将宋轻轻的脸,一点一点的,吞没。
那个总夸她厨艺好的姑娘,去了远方。
那个下午,她买了两朵郁金香,载花的,不过是透明的玻璃杯罢了。
她想,总有个东西,得陪陪她。
五月,半夏。榴红蒲绿,天气转暖,屋子里的潮味燥了些。
她没有钱打麻药,五分钟一次的宫缩痛,在宫口开至一指半时,她听着隔壁床的待产妈妈,痛哭着给老公打电话,要求转成剖腹产。
那时候,是她第一次念起那个人来。
不过也就一瞬,便被随后而来的痛楚,湮灭。
她一个人咬着手背,在医生护士的可怜目光中,忍痛四个小时,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。
是个女孩,皱巴巴的小脸。
在医院只呆了三天,不敢多呆,她便带着孩子回家了。
“我一生下来,爸爸就没了,所以我叫马冬梅。”她又想起那晚那个电影了。
“你就叫玫玫。”她说着,又看着床上那小小软软的小宝贝,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衣服,又说着。
“等满了一个月,妈妈就给你取个好听的大名好不好呀?”
玫玫的嘴角轻轻的扬起,何云却眼尖的看见了,她也笑了,笑着笑着,又落泪了。
玫玫,零岁二十六天。
她开始准备着自己的简历,去了附近的照相馆照了一叠证件照,为着新生活而舒展了眉头,路过那家熟悉的花店,她又买了两支郁金香,闻了闻花香,哼了曲小调,准备换上这两支新花。
天色有些晚了。人们纷纷归家着,城市大马路的街灯已然亮起。
日升巷也黑了,黑成了一团墨般。
那曲小调,在楼道里弱弱的传开,像是春溪破冰的欢快韵律,绕着扶梯而上。
她的身后,跟着一个人。
三三:对不起,我高估了自己。。。明天补上,今天又去约会了。。。明天便结束这段回忆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