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凤掀开薄被,一字一字咬字清晰的命令,“不准哭,如果妳真如同妳所谓的独立自由与成熟,那麽更不准哭。”
宋熙眯眼咬牙,为自己狡辩,“我没有哭。”
“是谁给妳说过方白荷的事?郑家俊来过?我不能说他说的话没有可信度,但我与他已经不再是合作关係,不过就是都看在长辈情份上,保持表面的友好而已。”韩凤也有自己的底限,“若我与他人相比,妳选择相信其他人的话,那麽往后的日子我们该如何走下去?信任我,对妳来说很困难?”
宋熙拉回薄被,缓缓翻身,手捏着被子,背对着韩凤,冷冷解释,“没再见过郑家俊,你不在的时候,我没出过这间房,坐床太久也给念着要躺,站在窗边看看外头,嚮往清风,也给念着要躺,进去厕所太久,好像我就会发生危险似的,已经没有人身自由了,我还能见谁。”
明明宋熙字字都是责怪,偏偏这回听进韩凤的耳裡都是娇嗔委屈,差点就掀起的脾气都软了,这安胎的日子的确是怪可怜的。
韩凤脱了鞋,跟着躺上床,做了这几日以来特别想的事,伸手揽住委屈不安的宋熙。
“知道了,都是我孩子不好,等他出生,我会好好教导教导。”
宋熙不悦地哼了哼,一张嘴嘟嘟嚷嚷:“明明是你,哪是他……再说,我能知道郑家俊跟你的关係好还是不好吗?你只说过一句世交,看似交情不错,所以就算他真跟我讲了什麽,我信了也不奇怪。”
此刻孩子气的宋熙,让他想起摩天轮的那一晚,喝了半醉的她丢下了冷冷的面具,而此时的宋熙,也是发自内心的抱怨着,他真能想像总是想为自己打造高牆的她,内心裡有一个因为太渴爱而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。
“宋熙,我认输,好不好?”韩凤轻声哄着,低头亲吻了宋熙的髮。以韩家么子身份,哪有这麽屈就的时候,哪有十万耐心哄人的时候,只是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为她折腰。
“几年前我有意将海外的知名餐厅引进国内,那时候郑家俊在郑家的企业裡溷得不太好,知道我的计划后,他来找我谈过,甚至给了我不少意见,我当时太天真,也把我的规划与看好的海外餐厅名单都告诉了他,没过多久,这几家我先去探过口风的餐厅全入了他们郑家的企业……
郑家俊说不是他,说发生这种情况他也很惊讶……说实在话,我并不介意这个结果,商界分分秒秒都是竞争,只是这摧残的是信任与友情,一句他也不知道……这说服不了我。
再来也不太往来了,除非在公开场合,我没刻意交恶,只是将他当一个极为普通、不太值得珍惜的朋友,但也不知道为何,有时候听到的消息,都是他针对我而来,也或许这事多少还是传了出去,不知不觉中,我与他就成了给外人特别拿出来比较和消遣的对象。”
韩凤低沉惋惜。
倒是以为韩凤顺风顺水的宋熙有一丝惊讶。
禁不住,她问:“方白荷呢?她选择帮郑家俊?”
“她要我相信郑家俊的为人,她说我们二十年以上的交情,谁都不可能出卖谁,她说她对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会落于这个冷漠的局面,非常心痛与失望。”
宋熙缓慢转身,迎向韩凤沉静的黑眸。
“那时候的你,心裡疼吗?”
“是现实给我上了一课的感觉。”
或许韩凤不疼,但宋熙为他心疼。
她忘了探探方白荷在他心裡的位置,默默地将小脸埋进韩凤的胸膛裡,环抱他的腰,探出的柔荑于他结实的背上轻拍。
宋熙明摆出的安慰态度惹笑韩凤,可是他一点都不想告诉她,他早就不在意这些,毕竟险恶的人与事,太多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