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灵灵都有点同情这位元表哥了,未婚妻众目睽睽之下送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给他,难为他还能忍下来。
“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。”她道。
元培风从腰间的玉囊里掏出一个大红底描金的卷轴:“我们婚书都已经签了。”
戚灵灵:“……我什么时候跟你签的?”
元培风:“是令尊代你签的。”
戚灵灵嗤笑了一声:“谁跟你签的你去娶谁,祝两位百年好合。”
戚鲶鱼气得青筋直跳,脑袋嗡嗡作响:“业障!有你这么说话的吗?”
说着便要上前来拽她:“不管这桩婚事能不能成,你都跟我回朱雀城去!不许再离开院子半步!省得给我丢人!”
可他刚抓起戚灵灵的胳膊,便觉手背上忽然一痛,低头一看,上面被利器割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。
他抬起头来,看见那与他女儿白日宣/淫的小子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,上面还在滴血。
他一个化神期高手,竟然连他什么时候出手都没看见。
戚念瑜刚才瞥见这少年容貌昳丽,穿着身粉红绣花的纱衣,以为是以色侍人的小倌之流,压根没拿正眼看他,只等着收拾完戚灵灵,再把这毁她女儿清白的小子一刀结果了。
这时候仔细打量他,却见少年眼神冷冽,眉宇间一股凶戾之气,不知是什么来头。
他不知那少年的深浅,不敢轻举妄动,只道:“我管教自己女儿,与你这外人有何干系?”
戚灵灵被大反派的举动震惊了,这是在见义勇为吗?这可比突然冒出个未婚夫来惊悚多了!
祁夜熵冷冷地睨了戚念瑜一眼:“你很吵,我在睡觉。”
戚灵灵松了一口气,还好还好,是她想多了,大佬只是起床气比较大而已。
她知道大佬是真的想继续睡觉,但是听在别人耳朵里,就完全是另一种意思了。
元培风虎视眈眈地盯着祁夜熵,祁夜熵只是慢条斯理地把半敞的衣襟拢了拢,在他这正房面前没有半点尴尬羞愧之色。
元表哥心里警铃大作:这是个高段位绿茶!
他又看向戚灵灵:“灵表妹,你们,难道是真的……”
戚灵灵:“是啊,你不是都看到了吗?”
元培风两眼发直,喃喃道:“好,很好!”
半晌,忽然哽咽一声,捂着脸扭头就跑,他脚下踩着一对风火轮,跑得虎虎生风,简直把共享单车踩出了航天飞机的架势。
众人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发展,戚念瑜看看女儿和“奸夫”,犹豫了一下,决定还是先去安抚金龟婿要紧,扔下一句:“你们给我等着!”便御剑追着元培风而去。
他带来的两个炼虚期高手看了一出家庭伦理大戏,还有点意犹未尽,但既然雇主都走了,也不好留下来,只能悻悻地跟着走了。
他们一离开,林秀川马上启动了护宗阵法——为了省点灵力,平常都是关着的,这才让戚念瑜一行人钻了空子。
搅屎棍走了,戚灵灵面对师兄师姐们,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。
她对祁夜熵道:“你再睡会儿吧。”
祁夜熵正有此意,一言不发地躺了回去,重新闭上眼睛。
戚灵灵走到洞外,师兄师姐们还在清理碎石,见她出来,秦岸雪识趣地向林秀川道:“师兄,你不是要去藏书洞查医典么?走吧。”
说完不由分说拉着他便走,顺便拉上了正卖力扫地的秦巍。
走出半里路,林秀川才茫然道:“我何时说过要去藏书洞?”
秦巍已经明白过来:“他们姑娘家凑在一起说悄悄话,我们杵在那里做什么。”
林秀川颔首:“原来竟有这些讲究,难怪师尊曾说,女人心,海底针。幸好五师弟提醒我,不然又要碍阿娴的眼了。”
秦巍:“……”
秦岸雪摸了摸下巴,若有所思道:“你们方才看见那鲛人出手么?”
林秀川摇了摇头:“太快了,我发现的时候,戚城主的伤口已经渗血了。”
秦巍也道:“我也没看清。”
秦岸雪:“你们觉不觉得,他的来历有点蹊跷?”
秦巍:“不是北溟要找的那个逃奴么?”
秦岸雪:“你看他的能耐,还有他眼角眉梢的高傲,那周身的气势,哪里有奴隶的样子,说是鲛人皇我都信。”
林秀川和秦巍也隐隐感觉到不对劲,被他一点才恍然大悟。
林秀川担忧道:“照阿雪的说法,这小公子身世不明,小师妹就这样陷进去,恐怕不妥。”
秦巍也露出忧心之色。
秦岸雪摇了摇头:“这你们不用担心,依我看方才那事纯属误会,你们没见小师妹对那鲛人的态度小心翼翼、战战兢兢的么?这哪是对心上人的态度。”
他顿了顿,自言自语似地轻声道:“我总觉得小师妹可能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