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与唐世杰本人私交甚少,但家父与唐复理老先生交情不浅,唐世杰算是堂老先生的远房侄儿,算起来我要叫一声大哥。”
宋怀瑾并不打断,听沈逾明继续说。
“如果说只有唐世杰这一条线,我是没有太大把握能帮到你们的,但正巧那天我还见到了陈光显,看起来他们二人似乎甚为熟悉,听说陈家与你们家从前关系匪浅,所以我想这就有些可能了。”
他说的没错,毕竟是当年轰动一时的案子,再加上政商权势压制,翻案何谈容易,即使有唐世杰和陈光显两个大腕愿意出手,只怕胜率也只有五六分,但这也足够让他有搏一搏的勇气了。
“陈光显与我一同长大,当年出事后他也帮了不少,如果决心要翻案,他应该是愿意搭把手的。”
“那就可以通过陈光显与我一起,去结交唐世杰。”沈逾明喝了口茶水,“选在这个时候提翻案或许不是你们手中证据最充足的时候,但却是最好的时机。马上又是政选,唐世杰不可能不想扳倒老对头白伟,我们只要帮得上他,想必他会很乐意也出手。更何况,白伟这些年把柄不少,辉煌建筑和他关系匪浅,说不准扳倒白伟与你们翻案,根本就是同一件事。”
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,但从局外人口中听到这样的推测,也未免太过激进大胆、又让宋怀瑾抑制不住地往这个方向延伸。如果白伟同辉煌建筑狼狈为奸,那这一切就太合理了——蒋家倒下后,江州一时没有了龙头建筑企业,辉煌建筑在同类竞争者中脱颖而出,那又刚好是白伟上任的第二年,后来许多政府工程都招了辉煌的标,但明明其他企业规模资质也并不逊色······
幼清放心不下,轻手轻脚地上到二楼,侧身在书房门口听着,但这房子隔音效果实在好,即使她站在门边,只隐约听到几句人声,谈话内容确实根本听不到的。
书房内两人又探讨了几步具体的策略,“这件事不要告诉幼清,我们来处理就好。”宋怀瑾说到。
“当然要瞒着她,她那思虑过多的性子,知道了又要多操心。”
若撇去敌对的关系,沈逾明与宋怀瑾其实是同一类人,交谈也省心多了。两人默契地决定整件事不让幼清知情,等水落石出,她只要享受这个结果就好,倘若失败,那就从不在她面前提起。
末了,宋怀瑾盯着沈逾明,“事成算我欠你的,你最好不要想着以这件事在她那儿找补。”
用这种事去捆绑她、让她又有亏欠感?沈逾明轻笑了一声,“放心,我不稀罕。”
两人从书房下楼,幼清在沙发上浅寐。她穿着件白色的睡裙,睫毛随着呼吸轻颤,眉目间是白茫茫雪地般的平和。宋怀瑾有许久许久没有见过她这样毫无忧虑的睡颜了,就这么侧躺在沙发上,前后是悠长宁静的午后,睡到几时都不重要,日子里没有什么烦心事。
但仅仅是一瞬之间,幼清就在他二人轻慢的脚步声中苏醒了,她睡眼惺忪地起身,在迷蒙中想起睡前想好要问一问,就踩在绒白的地毯上径直向宋怀瑾走去,然后握着他的手,“哥哥······”
宋怀瑾知道她的意思,但眼下沈逾明这里对她来说显然更安全,一旦翻案提起上诉,对方难保不会找到他的住处,她和孩子瞬间就会暴露在明处。
“你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吗?哥哥保证会来接你,乖啊。”如今走到这一步,他说这样的话几乎是在自欺欺人了,只怕再也不能回到他们二人相依为命的时日,一切都是未知。
幼清呆呆地望向他,她带着睡梦中的懵懂,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,她很想开口问为什么,但问什么都没有意义了,哥哥今日不是来带她回去的。
今日不是要回去的。
宋怀瑾看着她白里透粉的面颊,显然她近段时间过得滋润舒心,他心里悄悄出了口气,然后紧紧抱住了她,“哥哥相信你会乖乖的,好好的。”
不管事情走到哪一步,不管能不能再陪在你身边,我都爱你。
他在心里说。
而她对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一无所知,如同雏鸟不知迁徙。
欸嘿嘿,惊喜不惊喜,意外不意外?我突然更新啦!
想问问有木有站沈逾明的呀?木有别的意思,结局已经预定好啦,就是想看看这位哥市场咋样嘿嘿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