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允……在保护她。
他看着她脸上难以压抑的恐惧轻轻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,薄唇微啟轻声道:「安静跟我走。」
周诗语被骆允带进了休息室,一直到进入休息室她才真正哭了出来,而骆允安静待在她旁边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他知道,她现在最需要的既不是安慰也不是鼓励,而是陪伴,一个失去父母的女孩该有多脆弱,他想都不敢去想,令他难过的是,这些他都无法替她分担。
骆允其实很想叫她别哭太久,眼睛会肿,不过面临这种情形,换作是他也无法冷静,也许他只能出去拿个冰敷袋了。
这么想着骆允转身走了出去,而周诗语在骆允离开后才终于缓过情绪,但是她却走进更衣室换上了自己衣服,再从桌上拿了一个口罩戴上,接着离开了幸福咖啡馆。
她一离开就引起了店长和其他两名服务员的关注,这时候骆允也正好拿了冰枕出来,却听见店长问了他周诗语要去哪,他马上警铃大响追了出去。
逃也似的奔出了咖啡馆,走到路口时她正要伸手拦车,却被后方的黑色小客车叭了好几声,她仔细看一下驾驶座,发现是李之鸿。
坐上李之鸿的车,车子油门一踩就奔驰上了大马路,一整车上他们都没有说话,因为不用问她也知道,李之鸿肯定是一看到新闻就赶过来了,在她家干了十几年的司机还真没有白干。
再过几条马路就要到了殯仪馆,不过邻近的两条马路上全都是媒体车还有追踪报导的记者,这让李之鸿没有把车往前开。
「停在路口。」周诗语漠然道。
车子已经停妥在马路口,李之鸿见周诗语拉开车门准备下车,立刻阻止了她,「小姐,外面现在都是媒体……」
没等他说完,周诗语拉开车门就下了车,她直接往殯仪馆门口走去,甚至把脸上的帽子与口罩等遮蔽物都一一拿掉,她的脸果然吸引了媒体记者的兴趣,如豺狼虎豹一般扑了过去。
躲什么?她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躲起来不可?她可没有欠这个世界任何东西,是这个世界欠她一个家!
「请问你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吗?」
「请对董事长与夫人的离开说句话。」
「请问你是从台南赶过来的吗?」
「周诗语……」
「周诗语……」
踏着节奏性的步伐,对于媒体的提问她一个字都没有回答,接着在李之鸿的保护下走进了殯仪馆。
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,会有一天必须到这种冷冰冰又陌生的地方来找自己的爸爸跟妈妈,尤其当她看着父母的遗体就躺在铁製的冰柜里,她的内心由悲伤与憎恨交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