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做什么不许朕恨你?你算哪根葱?”
毕灵渊见她垂眼颓然地说着“对不住”,一时竟六神无主,他原以为她会从前一样巧舌如簧,可她竟认了。
“今日这些话要是叫旁人听去了,你有几个脑袋?”
陆晗蕊跪下,恭恭敬敬地向他拜了几拜,而后继续说道:“这些时日,谢过皇上眷顾,晗蕊心中感恩不尽,只愿皇上饶家兄一命。”
毕灵渊的手指在她眉眼间轻轻蹭了蹭,清清冷冷地问道:“那你呢?”
“任凭处置,虽死无怨。”
毕灵渊又惊又怒,眼中尽是破碎的光,颤声问道:“你兄长的命是命,你的命就不是命了?”
陆晗蕊不再多言,多说也是伤人伤己,比起曾经骁勇的将军,如今经脉尽断,她又算得上什么呢?
哥哥经脉尽断,她内力全失,实在不敢再求什么,只愿他平平安安地活着,那日京城外一别,她说他会等着他回来。
就像正旦嚼鬼立春咬萝卜可保一年平安一样,都是美好的期翼,最好如此,可倘若不能如愿,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。
人生嘛,有得有失,再有千万般不情愿,也得慢慢学着放下。
哥哥的命若要拿什么去换,就将她的命拿去吧。
毕灵渊看着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,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往下沉,他的手抚了抚她叠翠般的乌发,轻声问道:“你想死?”
“这些日子你都是在耍弄朕……你对朕可曾有过半分真心?”
陆晗蕊还未张口,毕灵渊忽然笑了起来,越笑越大声,在殿里孤寂地回荡着,缓缓道:“你当然没有半分真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