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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动02(1 / 2)

碰一声!落在黑白键上的修长指尖一顿,悠扬的歌声戛然而止。

「再晚一点警察就来了──」

「你这样做,被发现就惨了!」

「安啦,刚才把他的头矇住了,根本看不到我们的脸!」

外头雨势滂沱,那群人的声音在大雨之中模糊不清。

脚步声渐行渐远,沉芯才从礼堂探出头。她只看到几个男生仓皇而逃的身影,没看仔细那些人的模样。

沉芯猜,他们应该是方才公园的那群人。接着下一秒,一抹身影闪过她的脑海,沉芯忽然觉得不妙,立刻跑到刚才声音的来源。.

礼堂外的空地上,司徒宇斜着身体倚靠着一块石头。

在他左腿哆嗦地颤抖时,沉芯直接跑到她身边扶住了他。

「你怎么样?还行不行?」

沉芯刚碰到司徒宇的手臂,后者像触电似的甩开她的手。

沉芯被她甩的一个踉蹌,幸亏抓住一旁的沙发才稳住了身子。她有些微怒,难得骂了粗话:「你神经病啊?哪有你这么推人的!」

司徒宇被她骂得一愣,几秒后垂下头,沉着声说:「抱歉。」

沉芯低头看了一眼,司徒宇的右臂一直在细微的颤抖。她豁然起身,对司徒宇说:「你这样不行,我带你去医院。」

司徒宇仍摇头:「我没事,不用麻烦了。」

沉芯看着他,许久才开口。

「你在怕什么?」

司徒宇怔住。

沉芯的眼睛细长,她没什么表情,神色始终平淡。

「我不会告诉别人,我只是想带你去医院。」

司徒宇看了她一眼,分辨了一下这句话是不是带有恶意,最后他移开眼,说:「没有,我真的没事。」

春末将至的夜晚,因为这场大雨,气温又低了几度。

沉芯没有再说什么,而是转身离去。

司徒宇看着她的背影,看了很久很久。直到最后一角影子消失在巷子出口后,他才用手抚着另一隻手上的伤口。

过了一会,一道黑影重新垄罩在他身上,挡去了月光,司徒宇缓慢地抬起头。

沉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纱布跟药膏。熟练地将瓶瓶罐罐打开,用不污染棉棒的方式撕开包装,而后又打开另一罐消毒水。用手挽起他的袖子,轻声说:「忍着点。」

司徒宇看着她,终究还是没说话。

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头发上,显得脸上的阴影更重了。沉芯专注地帮他上药,他离她离得很近,少女注视他的面颊一会,才看清他充血的脸,可见那混混的力道有多大。

深深吐了口气,司徒宇才开口:「你想干么?」

闻声,沉芯抬起双眸,迎上对方的目光。

这是司徒宇第一次这么清晰的、这么近的看沉芯的脸。

她刚刚是跑着去买药膏,脸颊的酡红未散,就像公园里的那些花一样。

她样貌清冷,眼睛却微微地往上勾,抚媚动人。

对方面如冰霜,字字如刀:「沉芯,我们一共也才见两次面。一次看到我是被警察叫过去,另一次看到我是被人打......」

这证明什么?他绝对不是个好人。

司徒宇继续说:「你这么帮我,是为了什么?」

沉芯静默一会,没什么表情的说:「救人。」

司徒宇抬起一边眉毛:「什么?」

「我不想在毕业之前又有一次,有人在学校死了。」沉芯漫不经心道:「而且我又一次成为相关人士。」

听见这话,司徒宇愣了几秒就笑了。开始只是轻促的一声浅笑,后来实在是忍不住,直接大笑出来。

沉芯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他。

最后司徒宇便任着她擦药,擦药的过程中,明明伤口很大,他肩膀和双手始终塌着的,这说明他没力气挣扎,更别说想撑住自己的身体。

他满身都是汗,低骂一句,沉芯没有听清。

上完药,沉芯简单整理一下环境,发现对方还坐在地上。沉芯沉默了一会儿,蹲下身将他的手拉到背上,微微用力,把他整个人扶起来。

忽然离开地面,脑袋随着他快速的步子被晃得稍微清醒了些,忍着不舒服,司徒宇缓缓地说:「你在干么?」

「扛你。」

「扛我干么?」

沉芯扛着他走到大马路旁,「我刚才叫了车,算一算时间差不多了。」

司徒宇一愣:「现在都几点了,哪里来的诊所。」

「你伤的这么重,或许不用明天就会失血过多。我说了,我不想再被警察找一次。」此刻,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远方照来,沉芯瞇着眼确认那辆车的车牌,接着伸出手招呼,一台箱型车切过来,沉芯绕到另一边,打开车门,把他塞进后驾驶座,自己也坐进去才把门关上。

「报地址吧。」

司徒宇皱眉:「我没事。」

「我不想白花这趟车资。」

「沉芯。」司徒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︰「我没事。」

「你血都快流光了还说没事。」

他大吼:「那是雨水晕开的!」

沉芯嗤笑了声:「那还晕的真开啊。」

司徒宇冷着脸:「让我下车。」

闻言,她凉凉地扫了他一眼,像是在说:你就下吧。

司徒宇整个火气上来了,沉沉地吸了口气,掛着阴沉的脸向司机报了一个最近的私人诊所。

沉芯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。司徒宇从玻璃的的反射中看不出她情绪的波动,他也懒得再说,也转过头看向旁边的窗户。

司机边开车,开始设置导航,说:「我会上高速公路,从这条不塞车的话三十分鐘就到了,可以吗?」

「可以,谢谢。」说完,她闭目养神不再看他。

车里再度归于安静,过程中两个人都没说话,司机貌似也没有在车中听广播和音乐的习惯。司徒宇只在关键的路口给司机指点一下。从下高架桥后,也只转了一次湾,然后一路走到头。沉芯从来不知道离市中心这么近有一家私人诊所。

今日路况良好,仅仅开了二十五分鐘左右,他们到了目的地。

下了车,沉芯仰望眼前的建筑物,这间诊所看起来少说也有二十年,每层楼的玻璃窗看进去,内部格局很新颖,应该是这两年才改建的。

司徒宇转过身,对沉芯说:「今天谢谢你,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。」

沉芯回过神,说:「我今天没事,送你看好病再走。」

「不──」

「如果我没看到你确实看过医生,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跑了。」

「......」

私人诊所的门口是一大片阶梯,左右两边是两条无障碍通道。他们进了一楼,沉芯马上就见旁边的地方放着几辆轮椅。沉芯对司徒宇说:「你要不要坐着?」

司徒宇没说话,沉芯推了一辆过来。

「坐着吧,省些力气。」

司徒宇他即便走的很费力,也不想坐轮椅,但一与沉芯对视,不晓得为什么,他只能言听计从。

沉芯帮他把轮椅架好,司徒宇坐在轮椅上前后滑动几下。

「医生在几楼?」

司徒宇逕自往电梯的方向划动,表示他对这里十分熟悉。

「五楼。」

沉芯跟在他身后,她走在康復中心的楼里,随着沿途经过,发现这里和一般的医院比,诊间数不多,倒是有很多让病人休息的病房。沉芯很少来过私人诊所,她紧跟着司徒宇。

到了五楼,电梯门一开沉芯就看见斜前方的诊间,上面贴着一张「老仕名」的牌子,旁边还附註小小的「主任」二字。走廊里很安静,两侧有几个房间,其中一个房间开着门。

司徒宇直接走到开着门的那间病房,他进去前先敲了敲门,里面很快有人应门。

应门的是个年纪少说有七十岁的老医生,面相和善,他看见司徒宇高兴得笑出来。

「是小宇啊,快进来。我收到你的讯息了,怎么又跟人打架了?」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,里面很宽敞,只有老主任一个人。房内里有一张办公桌,角落里养着几盆花草。

老主任拉来一张床,拍了床一下。

「来,坐下,我给你看看。」

「......」司徒宇一抬起脸,脸上的伤口才真真正正袒露在灯光下。老主任皱着眉头说:「哎呦,看起来是发炎了,你怎么搞的。」

司徒宇低声说:「不小心弄的。」

沉芯站在一边,心里有些复杂。

她应该早点发现的,她想。因为礼堂在后山下,偶尔会听见别人吵架或打架的声响,沉芯通常是不会去管的。如果今天,她早一点发现,司徒宇或许就不会这么严重了。

老主任拿来一盘酒精棉,坐在司徒宇对面。

「把衣服挽起来我看看。」

「......」司徒宇手压在裤腿上,他抬眼看了一眼沉芯,眼神明显犹豫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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