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老爷放下心来,“那就行。”
炤宁写信期间,不自主地回忆起关于景林的一些事。
自从她病情转好之后,他对她就是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管,说你只管折腾你的,只要你不把这条小命折腾没,别的我都不管。
要不是这样,她在外根本就不便结交各色人等。
说起来,那个人对自己是真不错。偏生总不肯正正经经说话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挖苦她两句——那么久的时间,他一直做着好人但是挨着她的骂生着她的气,也真是不容易。
思及此,她不由得生出满心笑意。
大老爷拿上炤宁写的信,便站起身来,道:“我这就回府,抓紧去办这件事。你何时得空便回家去小住几日,我跟你三叔都愿意跟你一起吃吃饭、说说话。”
炤宁笑着应下,送大老爷出门。
路上,大老爷问道:“你还记得锦言的样子么?”
“记得。”炤宁莞尔,“大姐与二姐不是生得一模一样么?”
“是啊,也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。”大老爷离开的时候,有些伤感。
炤宁对江锦言其实一点儿好感都没有。
真的,她到前两年想起那个所谓的大姐,才不再特别反感了。
她从六岁那年就开始学泅水,说起来,这件事有着江锦言一份功劳。
是那年夏日,江锦言先学会的泅水,时不时到后园特地建造的供女孩子泅水的水池里游来游去。
她自幼就喜欢有水的地方,见到人能在水里像鱼儿一般游来游去,打心底的羡慕。
到底是年纪太小,那时也不觉得江锦言跟太夫人一个鼻孔出气地讨厌自己,是以,每次江锦言游水的时候,都会欢天喜地地跑去观看。
一次,她津津有味地欣赏了好一阵子,江锦言到了水边,招手唤她到近前说话。
她乐滋滋地跑到岸边。
江锦言却说:“你怎么那么讨厌呢?总盯着我看做什么?”随后,竟是一个惊人之举:一下子就把她拉下了水。
幸亏那时候服侍在她身边的两名丫鬟会水,见状立刻到了水里,把她救上岸。
再及时也是一样,她结结实实地呛了好多水,上岸时头脑晕沉沉的。清醒过来之后,江锦言早就走了。
是从那天之后,她央求着父亲母亲给她单独建了个水池,每日学习泅水。
最早只是为着报那一箭之仇——学会之后第一件事,就是找机会报复了江锦言一把,跟两个身形高大的丫鬟把人按在水里,由着她一通呛水。
如今想来,炤宁偶尔也会笑自己打小就报复心重,可也是真被气到了——不会水的人落水之后的恐惧,一辈子都难以忘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