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也是,除了爱财,倒是仅有的一个清清白白的花魁。”师庭迪理亏地笑了笑,“这话是我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,我给你赔礼。你快些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,我都要急疯了。”
炤宁抿唇一笑,“她想来京城看看花红热闹,便来了。最早是太子先找到了她,想为她更名改姓,让她做侧妃。她不肯,太子妃又欣赏她的才情,便将她接到东宫,闲时两个人常一起谱曲。这些真不关我的事。”
师庭迪稍稍放松了一点儿,“那么,我来到京城的事情,她事先可知情?啊不对,她知情,还是你告诉她的,是不是?”
“嗯。”炤宁点头承认,“我担心她无意间见到你的时候会吓一跳,便先跟她说了一声。只要你不寻我们的麻烦,我们就懒得提你那些事。”
“这就好。你们也只管放心,我只是过来给伍太妃请安,陪老人家一段日子,别的事一概不理。”师庭迪长长地透了口气,摸了摸额头,“方才在路上,吓得我一头冷汗。”
炤宁笑起来,是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。
师庭迪喝了口茶,开始抱怨:“你说这叫什么世道?你个女孩子家跑到青楼一掷千金、结交花魁就是当地一段佳话,我一个大男人做的也是那些事,怎么就成了罪过?”
“你这是避重就轻,”炤宁道,“我又没有封地,去哪里都无妨,比不得您世子爷啊。”
师庭迪摇头苦笑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你想啊,我就是不出封地,涉足风月场合也要偷偷摸摸,被人知道后,罪过也够我喝一壶的。”
炤宁想了想,笑道:“这倒是。”
喝完半盏茶,师庭迪已是完全放松下来,坐姿很慵懒,言语也变得随意亲切:“说起来,我也老大不小了,你要是识得很出色的女孩子,可一定要给我引荐。”
“我认识的女孩子不是名花有主,就是嫁为人妇,帮不到你。”炤宁坦言道,“不是这样也不会帮你。”她又没疯,怎么会把好女孩引荐给一个没事就跑青楼的男子?
“合着我在你眼里根本就要不得?”师庭迪为自己喊冤,“我只是去过青楼,但只是与花魁说说话喝喝酒,我可曾有过荒唐的行径?”
“你倒是想。”他看中的都是如莫心儿一般卖艺不卖身的女子,始终不能如愿罢了。炤宁毫不留情地奚落他,“也不知道是哪个,想带着心儿回封地,要养在外面呢。”
“你这个坏丫头,怎么总揭我老底呢?”师庭迪气哼哼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说点儿正事。”炤宁笑容温和,语气郑重,“要是朝堂中有人害我,你肯不肯出手帮我一把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师庭迪毫不犹豫,“欺负女子的男人,我最是瞧不起,不管是谁,只要能踩他一脚,我都乐意为之。”
“这话实在是动听。”炤宁转身取来几封信,“你拿回去看看,留意落款的日期。你若有心帮我,出事的时候自然清楚该做什么。”
“行,我回去好好儿琢磨琢磨。”师庭迪看看天色,“我得走了,要去楚王府一趟。记得告诉燕王一声,明日晚间我过来蹭饭。”
炤宁笑着应下,回房换了身衣服,喝了杯茶,正要起身去宫里的时候,去后园玩耍了大半晌的吉祥回来了。
她出门的时候,它闷闷地跟在她身侧,也不知是在失落还是生气。
到了二门外,炤宁俯身揉了揉它的头,“听话,回去吧。等我跟昭华公主再熟络一些,就带着你去串门。”
吉祥不搭理她,哼都不哼一声,只是坐在石阶上,低头看着自己的前爪。
“真是长大了,会甩脸色给我看了。”炤宁揉了揉它背部的毛,狠一狠心,转身上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