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负所望,许妈妈同意了。
游说过程也算顺利,或许周悟生的出发点是以她的利益为诉求,多少动摇了她。
后来,许妈妈离开病房之前,还交待了几句,甚至还要求周悟生多少要抽空去照料弟弟。
虽然这种要求听起来很不合常理,但他也答应了,没有那些可是、为什么、没办法……等等言论立场来反驳她。
或许周悟生懂得先顺她的毛,人家妈妈也觉得这孩子还算懂事。
俩人目光送走了她之后,许善若忽感松了一口气,周悟生叫她先躺回病床,回头再请护理人员来协助打点滴与治疗。
开始住院的这一天,好多事情都是靠周悟生的帮忙,有时候安置好许善若这边的日常,他就抽空去一趟佑齐的病房帮忙,两边同时奔走,一人分饰两角,倒也认真,也未曾听过他一句埋怨。
第一天晚上,所有睡前日常都弄完了,周悟生转头去衣物间拿了一套乾净的被子,准备睡在陪病床上,这举动看得许善愣了愣。
他要干嘛?是打算跟她一起睡?
不是,她指的是同睡一间房,虽然这里只是病房。
视线望去,他弯着腰铺平被子跟枕头,那股投入劲儿,彷彿已经当成自己生命里的责任。
「你今天要睡这里?」许善若讶异问。
周悟生自然而然回说:「还是你希望我跟你挤那张床陪睡吗?」
……
许善若被这话给噎了住。
膝盖想也知道,她当然不是指这个意思啊。
「我觉得你很故意。」许善若含嗔回懟,她常觉得周悟生说话之中带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意思,特别是对着她的时候。
或许是想多了,她知道周悟生眼里的她,不是真正的她。
虽然不可否认,只要每次在他旁边,那种细微的情感,好像一个不小心,就会跌入被点燃的烟花里,因为瞬间的绚烂而动心,可又因为化成一缕白烟而消灭。
周悟生侧转过去,凝视她一眼,露出淡淡微笑,依旧温煦,「不闹你了,今天我就睡这里,至少晚上有个照应。」
「可是你不回去的话,隔天上课会来不及吧?」
「我都请假了,眼前最重要的是你的治疗。」周悟生铺好了床,脱去鞋子,大咧咧的躺下去,修长的双腿伸了个笔直,一副呈现居家放松的状态。
许善若左右观望,心里忽地產生强烈对比,比起跟妈妈、许嘉嘉的相处,似乎周悟生更像是她的家人。
她常常蹲在不敢妄想的角落里,却期盼一个有温度的家人,给她些信心来面对这个世界。
眼里瞧着,心里想着,神色间不禁黯然了几分。
「我想问你个问题,你会诚实回答吗?」许善若暂且撇开迟疑的心情,忍不住想问。
周悟生轻松回覆说:「那也要看你的问题难易度,如果是要我算出下一期乐透号码,这我功力肯定不行。」
「嘖!这种俗气的问题就留给别人问吧。」她轻蔑以视,若要问,一开始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好吗。
他躺着侧望了她一眼,揪着眉宇,貌似分析人性说:「这可不俗气,是人都有慾望,尤其是钱,几乎没有人禁得起金钱的考验。」
「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事吗?比如说亲情,友情,或是……爱情。」说到后面那个字,她的声音微弱,明显畏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