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壶转了一圈,又回到了施老爷手里。
众人举起酒杯,凌煌默默跟着。
“祝娘亲,返老还童。”
“祝夫人,长生不老。”
“祝掌柜的,幸福安康。”
众人齐碰杯。
“姑爷,你尝尝这个红烧鲫鱼,我家丫头拿手菜。”施夫人又快一步,夹了菜到凌煌碗里。
施墨儿微微皱眉,嘟着嘴,不服输地夹了道糖醋小排到凌煌碗里。
“就说你小气吧。”施夫人笑,又夹了虾仁.......
施墨儿看着娘亲,气鼓鼓地夹了炒蛋、菠菜、恨不得再舀勺汤进去。
凌煌胸口闷然,那股陌生的情绪越发浓郁了。
“咳咳,我的碗空着呢......”施老爷一句话,忍来了大家的笑,施夫人、墨儿又夹了菜过去。
“老爷,我们也给你夹。”说罢,刘叔刘姨也跟着将施老爷的碗塞满了。
一顿饭,笑声多过碗筷声。
......
酒过三巡,饭菜见底,施老爷高高兴兴地从里头拿了一个布包,讨喜地递给施夫人。
施墨儿伸长了脖子想看今年爹爹送的什么。
小布包一角一角地掀开,是一对精致的耳坠,耳坠上头镶着石头,凌煌瞧了眼浅笑,那是他送来的稀有原石,要小心打磨成这样一对耳坠,可见施老爷废了时日和精力。
施夫人笑呵呵地靠在施老爷颈间,“多谢老爷。”
“夫人夫人,还有我们的。”刘叔刘姨笑着,也是一个小布包。
施夫人打开,里头是一张宣纸,宣纸上字迹稚嫩歪扭的字,写着幸福安康。
刘叔刘姨自豪地说着,是自家五岁的小孙子写的。众人又是一乐。
“其实......”凌煌开口,见众人都看向他,“我也备了份薄礼。”
施墨儿愣,整日在他身边,他什么时候准备的。
凌煌见小家伙表情,笑着朝屋外唤了声,施墨儿见云少送了一锦盒来,凌煌让施墨儿递给施夫人。
施夫人将锦盒打开,眼睛岑亮,惊呼着,“是......是宣笔.......”一对宣笔落在锦帕上。
施夫人是制笔的,自然欢喜,宣笔可说是笔祖。如今上好的毛笔难求,宣笔更是如贡品一般稀有。
“姑爷有心,我这耳坠子,一半也是姑爷送的。”
施墨儿一愣,听娘亲解释了一番,才知道,自还伞那日起,他便下令寻找稀有原石,作为她的聘礼了。
小家伙望着凌煌,上扬的嘴角翘地更好看了,眼眸里印满了他的俊脸。
待酒足饭饱,施墨儿按照老规矩煮了长寿面,大家浅尝了应景。
这一日便这么了了。
归宁夜,
施墨儿收拾好了厨房,刘叔刘姨也回家了。爹娘不知道去哪了,她步入后院,见夫君坐在自己平日里常坐的石凳上,总觉得今日的夫君,与平日不同。
“夫君......”
凌煌回头,冲着施墨儿一抹笑。
施墨儿坐到他一旁,“夫君,在做什么?”
“赏月。”
施墨儿抬头,今夜天不好,月亮躲在厚雲中,有什么好看的。
“夫君,我家是不是太吵了?”今日他话总是不多,“他们没什么恶意,我娘性子急,爱说笑。”
凌煌转身轻捏着她的脸蛋,“你和你娘有些像,和你爹也像。”
这不是废话嘛,施墨儿揶揄地笑看他。
“与我不同。”
话语里有着伤感,施墨儿收了笑容。
“这样吃饭,我是第一次。”
他的笑容抽痛了她的心,茉园的饭菜都是下人端来的,如果没有自己,那么凌煌一直是一个人吃饭的吗?
“这样一桌子人,也是第一次。”凌煌将施墨儿拥进怀里,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,他明白了今日那陌生的情绪,刺痛又温暖。他是凌府妾氏所生,府中地位不高。出娘胎娘亲就过世了,对于娘亲,没有记忆。嫡庶有分,他对爹的记忆,也不深。
今日,他所见的都是第一次。
“原来,你生在这样美好的地方。”
施墨儿心中酸起,双手环着他,听他说着。
“今天,全是我的第一次,我怕自己做的不好,叫你爹娘失望。”他今日不知所措,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岳父岳母,可是又深深希望融入这个幸福里。
施墨儿从他怀里挣扎出,双手捧上他的脸,如视珍宝,“娘说,我选夫的本事像她;爹爹说,叫我看好你,怕你飞了。”她红着脸,缓缓靠近他的脸,轻触上他的唇,送了个香吻,“夫君,你的第一次,娘子我收下了。”说罢透红了脸,又吻了上去。
她温热的唇碰上了他凉凉的唇瓣,将温暖渡给了他,丝丝暖意入了心。小家伙生嫩,努力探入他的口中,转动着舌头,将心疼和心喜喂于他。
......
“夫人......偷看......是小人行为......”
“嘘!呀呀呀,亲了亲了!”
墙角的施夫人和施老爷扒拉着,脖子伸长了两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