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希望你在这里轻松自在,不用这么拘谨。
我点点头,虽然他要我轻松,我却怎样都无法放松我紧绷的神经。
这样吧,你先洗个澡休息吧。嗯……我这里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,我就先给你我的衣服好了,我先拿去放在你房间,你等等就可以进来。
我看着他起身,往房子深处走。
一个人为什么要住在可以容纳五十个人的家呢?我记忆里的家就是昏暗的空间,每扇门既斑驳又都是凹洞。我已经分不清楚是继父的拳头;还是我的头撞出来的凹洞。直到我逃出骯脏狭小的地方,却住进另一个骯脏更狭小的地方。到处丢着用过的毛巾、保险套;大包小包的垃圾,或是莫名蹦出三五个人共处一间『小』房间。想要转身行走,不是会踩到塑胶袋就是要踢走散落地面的毛巾。
我起身,走着他走过的路线,走到一间透出刺眼白光的房间。房间很大,实在太大太大了。一张床、一个木头扶手椅、一个三面镜的梳妆桌、一扇门通往浴室;剩下的就是一整面的玻璃窗。窗外的景色是点点街道光芒的城市夜景。而且那张床,天啊天啊,铺着银白色的丝绒床罩,在白光照耀下闪耀着银色光芒,而且床上堆着大大小小的枕头,光是用看的就很舒服。
简直就是一张存在在天堂的床啊。
我的衣服就放这里,抱歉,明天才能带你去买几件衣服,浴室就在这里,你知道吧,嗯……房间也是这样单调……真是……,我从来没想过会带人……这间其实是客房,我不常进来,所以……算了,你就将就一下,如果有什么需要,你可以记下来,如果需要纸笔,或是什么,可以来跟我说,我就在隔壁房,总之……啊……你休息吧。
他说完就仓促的走出房间,顺手还关上房门。他当时慌张的就像男孩面对暗恋许久的女孩。我现在还清晰记得他慌张的羞涩和不知所措的贴心,当时给我多大的悸动。
现在我只觉得残忍。做作、噁心、又残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