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长乐一本正经道:“也不全是八竿子打不着,太后寿宴上时,曾见过柳家小姐一面。而后在市井之间也曾多次见过柳家小姐。”
太后思量了一下,又问道:“但你这家世……”
话刚开头开到这,忽然想起左长乐家世也不差,金陵左家可是极为有钱的。
虽然是商户出身,但男子比女子占便宜的地方就在这里。
家世上差一些还可以通过入仕给自己挣个前程。
于是太后硬生生转了语气:“……还能通过自己努力挣份前程出来更改的,柳家小姐要是嫁给了你一开始定然算是低嫁,只要你努力做事,争取给她封个诰命什么的。日久天长,那柳家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不平的言语。”
太后话说到这,左长乐只微微屈了上半身答了一句是。
太后觉出年轻人的敷衍,便不再说什么,转而看向柳若言。
太后还真是有点疼惜这个年轻的女子。
不过,盲婚嫁娶她见得多了。
“柳若言,你当真半夜不在帐中,是去见了左长乐?”太后连名带姓问得仔细。
柳若言总算等到了自己开口的时机,她方才在一边简直都想用滚烫的米糊封住旁边这人的嘴。
他说起来是个读书人,骨子里却是随了江湖客的疏狂散漫。
难道他不知道对于女子来说,半夜说与男子私会也是同样失德的一件事吗?
这话把她逼得进退两难。
“太后……”柳若言一句话都吐不出来,居然流下了两行泪。
这实在是……太憋屈了!
“……太后……,民女,民女没有私会……只是……是偶遇!”
柳若言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。
却听得身边的男子一声压抑的闷笑。
太后怔了一下,才弄懂她的意思。
幽亮的烛火下,太后轻叹了一句。
“既然如此,那哀家便不追究了。只是左公子,凡事莫要太过。”
太后委婉的提醒了一句。
左长乐这才缓缓抬起头,看了一眼柳若言,含笑与太后对视,嘴上却温柔应道:“好。”两人从太后帐篷内出来,柳若言路过旁边一处帐篷时,左长乐斜眼看了一下,好心提醒道:“你走过了。”
月色清明,柳若言抬头辨认了下,她确实走过了。
随即反应过来,有些羞恼道:“关你什么事!”
一语既出,柳若言有些愣住。
她这口气还真有点小儿女娇嗔的味道。
她有多久不曾有过这般的心境了?
同夜凌华在一起时,她那颗心早已经被修炼得百毒不侵,什么风言浪语,什么胡天胡地她都见识透了。
柳若言只觉得一股热气冲出脸颊,有些烧。
两人静默了片刻,柳若言直觉的今天这事这话得说清楚,只是还没开口。
左长乐忽然惨兮兮的问道:“怎么办?我今天这么在太后面前一说,是不是就得娶你了?娶你这样的官家女子,那个程序不麻烦吧?大约要多少聘礼?你给我说道说道。”
柳若言深深吸了一口气,压住了心底窜上来的无名火。
他此时这般做出的无辜情态是几个意思?
她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别人的同情才能嫁的出去的地步。
“左公子。”柳若言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