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好些听到动静的下人震惊的看着闯入上院的柳若言等人。
便是老夫人都是瞳孔一缩,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。
“祖母。”柳若言在距离老夫人有十步远时站定。
老夫人被噎了一噎,她脱口而出激动道:“你来做什么!”
老夫人这样子更是坐定了小高的话,这不是心虚是什么?
柳若言微微低下头看起来十分恭敬:“若言想请祖母来家中做客。祖母毕竟是爹的母亲,岂有儿子不管娘亲的?”
老夫人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脸上立刻露出倨傲之色:“这是你娘叫你来说的?呵呵,现下你们才知道后悔?晚了!”
柳若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,平静道:“祖母,我爹毕竟是您的儿子,若不是因为二叔一房自作孽起了害我爹的心思,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!”
“你放屁!得贵明明是被你爹冤枉的!是你爹没心肝的!连亲弟弟都不放过!你二叔做错了什么?他也是被人利用!就要将他流放到那种地方?这分明就是要他死!我只恨我当时为什么要拼了命的生下你爹,让他们骨肉相残!你知道你二叔过得有多惨吗?他被派去做最苦的脏活,一天十个时辰都在卖命!他们那帮畜生,见兰儿长得美,强行占了她做小老婆!刘氏一个人一天天要洗上百人的衣服,洗不完就没饭吃!”
老夫人说到这里更激动了,指着柳若言这一身穿戴愤愤道:“你再瞧瞧你,你娘,还有那个庶子!在你爹的庇护下活得多光鲜!我问你,你在家里吃香喝辣的时候就没想着你还有个堂妹不知死活吗!”
柳若言淡淡道:“祖母,若是今天做苦活的是父亲,被人强占的是我,每天洗衣服的是我娘。你也会这么质问二叔吗?”
老夫人冷笑:“没有若是,就是你们卑鄙!”
柳若言也冷笑了下,语气带着轻蔑:“若是今天大房与二房情形对调,只怕二叔会在您身边逢迎,说我们是咎由自取,说他是逼不得已,而您最多惋惜一番,从心底认同二叔的话,而后慢慢将爹给忘掉。”
柳若言顿了一下,看向老夫人。
然而令人失望的是,老夫人面上尽是不屑一顾你胡扯的神态。
然而柳若言还是说了下去。
“从二叔被流放开始,爹爹从没有说过二叔一句不是,便是您三番数次与他言语冲突,爹爹也都受了。您总是喊着让爹爹给二叔平冤,让他从流放之地回来……呵呵。旨意是宣帝金口玉言下的,您让父亲去找陛下说情,是想打陛下的脸,顺便让父亲惹了陛下厌弃?”
老夫人愤怒张嘴想说什么。
柳若言并没有给她机会,“一个儿子已经毁了,您还要毁第二个?或者说,您觉得毁了父亲不叫毁,毁了二叔才叫毁?祖母,您觉得自己偏心吗?”
“你……你个毛丫头,竟敢这般跟我说话!”老夫人被问得说不来话,转眼摆出祖母的威严却是在行。
“为什么呢?祖母。他们同样都是您的儿子。”柳若言淡声道。
老夫人却是一惊。
老夫人身后的苏嬷嬷眼神里已经掠过不忍之色。
柳若言心中平静,“是不是爹爹其实不是您的亲骨肉?”
柳若言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问了出来。
一点余地都不留的问了出来。
老夫人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,像是被利刃扒开了心口将自己内心的龌龊想法坦诚在人前。
“其实您对爹也并非不好,但在二叔的事情上却明显得很。是不是……爹是您去母留子得来的孩子?”柳若言轻声问道,她的一双眼眸在这一刻凌厉非常。
老夫人忍不住了。
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!”老夫人嘴上在否定,眼神却不敢去对上柳若言。
“哦。胡说啊,那就好。”柳若言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,还没等老夫人觉得松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