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,柳若言临时居住的营帐里却是灯火通明,王大夫说,她体内的内劲因她怀着胎儿的缘故,会影响到她体内气血的平衡。
每日她除了要喝一些保胎药,还需要饮用王大夫精心调配的调理气血的汤药。
且半个月就要重新开一副新的药方。
王大夫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王妃,其实,我可以用银针将你体内的内劲都散出来,这样,这胎儿便会无碍。”
柳若言反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给我散功,可,我听闻散功之后的人身体都非常的虚弱。”
王大夫肯定道:“不错,但你的身孕并未超出三个月的限制。我自然是有把握给你调理好身体。”
柳若言语气有些凉:“若是我不愿意呢。”
王大夫其实很不能理解,柳若言此时的拒绝。
因为她并未从小学武,身体的柔韧与承受力是远远比不上那些自小练武的人的。
散掉内劲不过是让她回归到从前罢了。
王大夫想是这般想,嘴上却是恭敬道;“王妃不愿意也无妨,只是怀胎十月都需老朽陪伴在侧随时方便把脉。”
柳若言点点头,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她不是不为体内的小生命考虑,而是莫名的,她觉得自己有内劲傍身反而更能好些。
这是一种直觉。
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还未到子时她便有些困倦。
等王大夫煎药回来时,她已然睡着了。
王大夫想了想,大军几个时辰之后便要开拔,便让柳若言多睡一会吧!
他放下药碗,给柳若言熄了灯,吩咐好营帘门口的士兵守好,便离开了。
黑夜里,星月无光,仿佛与夜幕融为一体。
柳若言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,可人的双眼却是紧紧闭上的。
她已然陷入了梦魇里。
一颗花树下,坐着一个女子的身影,她的背影纤弱而美好。
柳若言直觉便知道那不是自己。
该是个陌生的女人。
这女人面上很是柔和,正轻轻抚摸着肚子,低低的轻喃。
也许是同样为母的心情一下子击中了柳若言,她仿佛能感受到这个女子的心情。
那是一种喜悦,和担忧混杂的心情。
柳若言不知道为何对这女子心生亲近,想靠近她。
却在这个时候,从远处走来一个小男孩,男孩还有些稚嫩,大约七八岁的年纪。
可他虽然小,那双眼睛却出奇的镇定。
那小男孩走进那名女子,依偎在她身旁,神情平静却又充满着渴慕。
柳若言定睛一看,却是发觉那名女子的面容比之方才又老了几分,且小腹平坦不像有身孕的样子,而且就连身上穿的衣衫也忽然变了。
就在方才短短的一眨眼间,仿佛这女子便已经经历了生子和抚育孩子。
这个小男孩……便是方才这女子肚中的孩儿?
柳若言越发的迷糊。
那女子对这小男孩说了什么,小男孩十分斯文的起身,还冲着这女子施了一礼这才慢慢的走开。
柳若言从未见过这般玉雪可爱的男孩,这般的懂事和有礼。
她不由自主便想上去问问他,你叫什么名字。
可她连着喊了几声,别说是越走越远的小男孩了,就是连那女子都没有回头。
柳若言恍恍惚惚的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