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知道、我知道,问题都出在我那个毛病特多的姪子身上。」公孙誉道。
孙苒闻言想笑,但还是端着职业的客套,「公孙公子自是有他个人的考量,我可以理解。」
彼端,被议论的公孙华打了个喷嚏。
他忙完了佈置,做了最后的确认,便往观礼的房间走去。
会来帮忙是因为公孙家与新人家族有些交情,事实上,御琼镇人口少,左邻右舍都是认识的,关係都挺不错。而他本业又是种稙花草的,在佈置时总少不了他的贡献。
他想起公孙誉带孙苒参加婚礼的事,并没有太过意外,他能预想公孙誉不会轻易放弃,毕竟没人要接纯种犬的案子,而查图穆和公孙杳的婚期礼也不能一直拖着。
打开房门,里头闹烘烘的,许多人挤在这不大的空间里,公孙誉稍早告诉过他,带游客参观完峡谷就会到这里来。
他目光逡巡几秒,定格在孙苒身上,她正对着公孙誉等人侃侃而谈,克莱儿先是发现了公孙华,朝他点了头。
公孙华也微微頷首,朝他们走去。
孙苒背对着他,说到兴起,她背向后倾,退了一步,公孙华见避无可避,便眼明手快地,双手扶了下她手臂。
「啊,公孙公子。」孙苒侧过头,公孙华立刻松手,她有些不好意思,「是不是踩到你了?」
公孙华摇头,看向其他人,「你们在聊些什么?」
「你错过得可多了。」公孙誉朝他挤眉弄眼。
克莱儿不着痕跡地把孙苒往自己身边一带,对她咬耳朵:「最好跟我说,你不是故意的。」
孙苒瞪眼,有些咬牙切齿地低语:「拜託,我背后又没长眼!」
「正聊着苒苒过去筹办婚礼的经歷呢。」查图穆说道,「挺有意思的。」
公孙华转向孙苒,「是吗?我也想听听。」
「哎?」孙苒正和克莱儿咬耳朵,冷不防被点名,她回过神来,忙问:「公孙公子也有兴趣?」
公孙华点点头,一本正经地说:「瞭解孙苒姑娘过去的经歷,对于接续的合作有益无害。」
孙苒眼睛都亮了,声音饱含激动,「这么说,公孙公子是同意让我担任婚顾了?」
「不是。」他冷冰冰地说,但看孙苒瞬间委靡的模样,他竟有一丝不忍,遂又道:「给我一点时间考虑。」
孙苒这才恢復神采,她连连点头,「婚礼是大事,是该好好考虑的。」
他不禁朝始作俑者瞟去一眼,公孙誉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。二叔是吃定他心软吗?
克莱儿这时竟也替孙苒说话:「我们家徒儿虽然是以个人名义出来闯荡,但若有忙不过来的地方,我还是会帮忙的,这点你们不必担心。」
几个人又聊了一会,公孙华也如愿听了几则孙苒和克莱儿筹办婚礼时的趣事,他藉故离开,公孙誉随即跟了上来。
「怎么样?」
「什么怎么样?」
「哎呀,当然是问你对孙苒这个顾问考虑得怎么样啊。」公孙誉道。
公孙华站定,抱胸看着公孙誉,这时候公孙誉忽然感觉到公孙华的气压低了下来,他莫名心虚。
「我想二叔很明白,我拒绝的最大理由。」
公孙誉自当明白,「人族没那么看重婚礼的,那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。」
「你认为孙苒姑娘也是这么想的吗?」
公孙誉认真想了想,「她对感情观我是不敢断定,但眼下她的角色只是筹办婚礼的顾问而已,我倒不觉得这对她而言有什么。」
难道是他一个人多虑了吗?公孙华揉了揉不自觉下压的眉头。
「杳杳呢?还是没意见吗?」他不抱什么期待地问。
公孙誉瞟他一眼,「你说呢?」
沉默许久,公孙华道:「我只希望杳杳能够幸福。」
「我也希望你能幸福。」公孙誉由衷地说。
公孙华倏然反应过来,立刻皱眉,「你果然……」
公孙誉还想多活几年,他立刻打断道:「你又不是轻易动情的人,怕什么?」比起害怕公孙华动情,他更怕公孙华一辈子都未曾动情。
公孙华抿唇,「二叔,你清楚当年我爹娘的事情,如今杳杳变成这样,我岂还有心思想自己的事?」
公孙誉靠近他,仔细地盯着他瞧,公孙华被这样近距离的打量有些不自在。
公孙誉直直地看着他,向要看进他内心深处,「你果然在害怕,对吗?」
公孙华退后一步,不满地否认,「我没有。」
「嘖嘖。」公孙誉摆明不信,「杳杳都不怕了,你怕什么?」
「她那是心病。」公孙华强调。
「难道你就不是了吗?」公孙誉拿食指戳了戳他胸口,「你这里,可住着魔鬼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