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厘厘姐!”傅正初刚把车停下,便隔空唤她。
他快步坐到她身旁:“好久没见你了,去年小舅说你出国了,你是回国工作了吗?”
云厘见到他,也弯弯唇:“对,我现在在西伏这边实习。”
傅正初和她聊了聊各种琐事,云厘也才得知,她的室友唐琳还在追傅正初。唐琳正在找西伏的工作,打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。
他们俩聊得酣畅,傅识则无话,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讲。荤素尽数下肚,傅识则起身到棚内加菜。
见傅识则背影消失了,云厘才问傅正初:“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出国的啊?”
“去年厘厘姐你刚走的时候,我问小舅,他就这么说的。”
“……”
当时云厘出国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很多人。
云厘想了会,想进一步问他傅识则手术的事情,见他回来,只能作罢。
傅识则看起来轻松,几乎不说话。几人的相处模式仿若回到最初认识的时候,全靠傅正初一个人带动全场。
吃完夜宵,傅正初自己骑小龟回了宿舍。
云厘有心事,不太关注外界,却也能感觉到小龟比来时慢了很多,问道:“车子坏了吗?”
傅识则淡定道:“快没电了。”
夜间北门关了,傅识则需要绕学校外圈才能从正面绕进去。
西伏进入秋季,气温渐降,风中漂浮着桂花的气味。一路无人,小龟在大路上晃悠悠地前行,远处望不见尽头。
她有一瞬间的错觉。
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。
坐在他身后,鼻间萦绕秋日桂花的清香,她感受着身前的温度,压抑、尘封在心房深处的情愫,再度不受控地冒出。
直到车子停下,云厘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。
她从小龟上下去,傅识则轻扶了她一把,又松开。
云厘抬眸看他。光印在他白净的脸上,透亮不存在丝毫瑕疵,他眉间洗去往日的疏离和漠然。
两人默了许久。
云厘才轻声道:“好梦。”
傅识则怔了下,弯了下唇:“你也是。好梦。”
回家后,已经凌晨了。
客厅明亮,云厘刚进门,便看见环胸臭着脸坐在沙发上的云永昌。
她锁上门。
云永昌冷冷道:“你昨天没去?”
他说的是相亲局,云厘拒绝了几次,见云永昌不松口,她干脆便放任不管。
“哦我不知道昨天要见面。”云厘脱了鞋,走到自己房间门口:“不过,知道了我也不会去。”
云永昌:“……”
云永昌恼火道:“你都二十四了,性格又内向,你不去相亲之后怎么结婚?”
这些话云厘不知道听了多少遍,自己的右耳已经起茧了。
见她一点反应都没,云永昌气道:“以前你硬是要和那个南芜的一起,不听我的非要留在那边,最后还不是一拍两散,我和你妈给你介绍的都是……”
这话戳了云厘一下,她直接关上门,任他在外头念叨。
云厘没有争辩的欲望,她明天还要上班,疲倦地坐在梳妆台前卸妆。
“这个丫头为什么都不理解当爸的当妈的,自己能做好我们还用这么操心吗?”
云永昌还在客厅喋喋不休,云厘一阵烦躁,想回过头去吵一架。
将卸妆纸贴在眼周,她打消了吵架的念头。
对着不讲理的云永昌,无论是永无止境的争吵或者是服从都不能解决问题。
她需要做的是让自己在经济和生活上独立,买套房子搬出去。
趴在床上待了一会儿,客厅里安静后,云厘才起身。她的心不是麻木的,被云永昌这么说了也很不好受。
这个点也没法找谁吐槽。
云厘起身,将傅识则给的那个纸灯球取出,点亮。而后关了房间的灯。
光透过镂空的纸球印到墙上,房间的六面都布满星星,云厘旋转了纸球,那点点星光便慢悠悠地晃动。
她弯了弯唇,心情好了许多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