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瑟缩起身体,开始发抖。
他轻轻将她洋装背后的拉鍊拉上。
「所以,虽然我想补偿你,但我没办法用这种方式……」感觉到怀里的身子抽搐得不太寻常,他问:「很冷吗?我拿外套给你。」
「阿正……你知道……」她已经泣不成声,话语断断续续:「我今天……为什么会……约你出来……」
他不能理解她的情绪为何如此不稳定,正要追问,桌上的手机却在此时震动起来。
是讯息。
他犹豫了下,腾出一隻手按开萤幕,只一眼,立刻怔住。
白兔欣:「我在等电梯,要上去了。」
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耳边已传来杨翎微弱却清晰的声音:
「珀西敏都……」
他怔怔瞪着前方,瞳孔瑟缩……
她已浑身瘫软,伏在他耳边一字一字说:「珀西敏都饭店……e栋……705号房……你……」
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向他求救:
「快去救她……」
不由分说,他将她往一旁抱开,抄起东西就往门口奔去。
独自瘫倒在沙发中,她脸上的泪水已说不清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自嘲地笑了笑,她望向桌上那一杯他只喝一口的margarita,撑起身子,缓缓伸手将它勾了过来,兀自凝视一阵。
蓝色的盈盈酒水,就像盛了满满一杯的眼泪。
以拇指及食中指轻握杯柄,举起晃了晃。就算是假象,她也要维持极緻的优雅,「敬我们的最后一杯。」将和他在一起这一年来的咸、酸、甜、苦、涩,一饮而尽。
昔日他们因酒相识,今日他们以酒道别。从今往后,再也不见。
疾步奔走的同时,贺以正匆忙点开白逸欣传来的讯息。
「笨蛋……」
他拨了电话给她。不过是一分鐘前的讯息,这会儿却已经没有回应。
「这个笨蛋……」
发动引擎,催下油门。夜晚下山的路并不好开,他也不管车身刮山壁、耗损煞车系统,一次次执意将油门硬踩到底。
「笨死了,真是史上最笨的动物,到底怎么养出来的……」
心急如焚,他一通接着一通的打,却一通接着一通,无人接听。
凉意渐深,这感觉是如此熟悉,他经歷过,就在他们在一起的那天,白逸欣放学时无预警被朱芷欣接走的那天。
他试图说服自己,这一次也将像上次那样有惊无险……
直到电话再也打不进去,他依旧像机器人般重复着拨打的动作,听着机器女音重复着转接语音信箱。
「你要没事,白逸欣,你一定要没事……」
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。
「我求求你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