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把赌输的败因怪罪到其他人事物的身上是很难看的。」
「我没有怪你,毕竟我们现在不是像这样同处一室融洽地谈天吗?这对我来说就是种胜利了。」
「融洽?看来你很少有说话的对象吧。」
「这是与我们的初次见面比较之下的说法。」
宙伊斯又喝了一口酒,爱緹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又距离她更加靠近了。
他放下酒杯,笔直地伸出右手,轻易地就触碰到了她的脸颊。
「那么,疑问也解开了,可以轮到我的回合了吗?」
真是面不改色地就想做那些事,不过,以立场来说是她付钱请他来的,实在没有发火的理由。
她没有躲开他的碰触,但还是好强地说:「我实在不期待你能带给我多少……」
「我们慢慢来就好。」他俯下身,双脣维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,缓缓靠近她的耳畔,温热的吐息变得和缓沉静,彷彿睡梦中的囈语。
「首先,能否请你告诉我你的年龄?」
「……什么?」
他说的话太过无法预测,爱緹拉一时忘了所有的紧张与困窘,心中只写满疑惑。
「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心,不想透露也无妨。不过,我想我们两人的年龄应该相近才对。」
即使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的同时,宙伊斯仍轻柔缓慢地移动着双手、双脣乃至全身,但除了脸颊外还未真正触碰到她。
「……二十六。」
也没有隐瞒的理由,但老实回答他的问题又让她產生一种近似不甘心的感觉。
「嗯,只比我大两岁,果然如此。这么说来,你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加入银月讨伐队了吧?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决定要走上这条艰辛的荣耀之路的呢?」
「……你的话总是这么多吗?」
「你的话总是这么少吗?」他低下头,妖精般的碧绿瞳孔在黑暗中与她交会,如涟漪般荡出一阵阵奇异的魅力,勾住她的心神。
她一定是稍早喝太多酒了。
「你想寻求的是放松的时间与场所吧,那么,就不要多想地展现全部的自己,想到什么就说出来,开心的事、伤心的事、还是生气的事,全都可以告诉我,不管你说什么,我都会仔细倾听、用心回应。不过,如果你还是不想说的话,那就换我来说吧。」
——这就是她无法深入他人的内心,无法让他人深入自己内心的理由。
一旦被允许暴露自己的脆弱,她就会忍不住想呼喊出悲痛,希望获得他人的接纳。但是,她所囚禁起的那个真正的她并不是受制于什么脆弱,而是远远在那之上的,相当可憎的力量——
但她仍是伸手环抱住眼前的男人,感受属于人类的温度与心跳。
现在才后悔喝了酒已经来不及了。
宙伊斯在她耳边轻笑。「你可真是急性子,幸亏你的伙伴比你还要更急,否则我大概会很难拒绝她的。」
「我听见了,你又用了什么无聊的藉口?」
「我今天身体不适。」
她故意哼了一声。「身体不适还说要好好服务我?」
「见到你,什么症状都治好了。」
「真是厚脸皮,这种话也说得出口。」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改变主意对这个男人敞开心扉的,或许是酒精的作用,或许是被他下了某种魔咒,又或许是她自己也以某种无聊的理由欺骗自己,让她能暂时沉溺在这样甜美、虚幻、如梦一般的时刻之中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