膝盖还有脚踝处处处带伤,而且是骨头彻底碎裂的伤痕。
看起来从受伤后就没有治疗过。
这么大的家族,不至于连一个外科医生都请不起吧……
这种碎骨的痛苦,就算不碰它,只要它存在于身上,就是难以翻身的痛,稍微一动,都能要人命的程度。
可眼前这个男人,仿佛已经习惯了,连眉头都没有一丝褶皱。
习惯了日日夜夜和这种痛苦为伍,这需要多大的耐力。
简宁不寒而栗。
总觉得他比她看到的还要复杂,神秘。
到底为什么不治疗?
她想问,但泠端没给她机会——通往宴会现场的大门已经打开了。
里面灯光满天,但没有一束光来自于镁光灯。
这里应该是做了严格的把控,所以没有任何记者也没有任何摄像机之类的东西,里面站满了身穿礼服的太太小姐和少爷。
他们这边刚推门进去,里面顿时鸦雀无声。
但是敢朝这边看过来的眼神却不多,偶尔有几个,也只是匆匆扫了他们一眼,就立刻低下了头。
泠端身上那种妖冶和脆弱的天真感已经全部消失,现在只有冷意。
是那种几乎可以冻人的冷意。
简宁在他身边,简直如置冰窟。
在众人面前,他已经气场全开。
甚至别人看他一眼都是亵渎。
就连简宁也不自觉地把眼神收了回来,专注地看向前方。
泠端的轮椅是特殊改造过的,只要用手轻轻在按钮上一搭,就会匀速向前行驶,济南听到动静就跟了上去,看到他抬起的胳膊,也很给面子地挽住了。
“算是我帮你一次。”她嘴上不认输,“记得从这里结束后告诉我在我脊背上到底用了什么药。”
泠端眼中闪过一抹诧异。
这个女人好聪慧。
她居然直接把那根针的作用规避掉了,只把它当成一个传输工具,这份心思恐怕连跟了他那么久的王唤都不会这么快想到。
他很满意了。
“嗯。”没什么不能说的,只要她有意思,那他就愿意和她多说几句。
虽然场内没有什么人往这里行注目礼,但简宁和泠端还是成为了会场的中心,周围人跳舞的已经逐渐停了下来,相互攀谈的也已经闭了嘴。
仿佛泠端是什么冰冷的恶魔一样,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地规规矩矩地站着。
有几个女孩的眼神忍不住想往这边飘,却被父母一个猛子摁了回去。
简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但泠端却好像很高兴,没有一点被现场气氛影响的感觉,“简小姐。”他开口了,琉璃色的眼神淡漠又深情。
他总能把两种矛盾的气质发挥到极致。
简宁只看了一眼,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,这个人是真的好看。
是那种甚至可以让你忘记今夕何夕的好看。
傅庭尧也好看,但他更规矩,没有这么妖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