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种对活下去的渴 望,突然在一瞬间被彻底点燃了,人只要有了精气神,就会好很多,简宁看着他脸上焕发出的光彩,由衷感到高兴,她也跟着笑了起来,“对,能活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脑子里又是一阵阵痛,而且比以往哪次都要强烈而突然。
简宁攥紧了手里的汉针,就差最后一个系扣,这些针就能整理完毕了。
可是就在短短一瞬间,她的手已经疼到用不上力气。
脑子里像是要爆炸一样,她只能下意识地用手抱住头,企图能减轻一点痛苦。
砰一声!
手里的汉针布袋应声而落。
她整个人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倒去。
幸好傅庭尧眼疾手快,在她没有触底之前,已经单手将她捞了起来。
“简宁!”他着急的连眼睛都变得赤红,像是和别人有杀父之仇一样,简宁意识朦胧前想到的还是这么一个形容。
但很快,她哪怕想说句话都没机会了。
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。
德叔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,刚才的长时间施针还让他的腿脚一时间有些不利索,但他还是拼尽一切走到了她跟前,“让我看看。”
他拿起听诊器给她听了听,又看了下她身上那些汗水,轻轻别开头去,对傅庭尧道,“您解开小宁外衣扣子,试试她里衣是不是也布满了汗。”
傅庭尧很快照做,“是,全湿透了。”
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,德叔又检测了一下她的体温,“估计是身体还没恢复好,让她休息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。”
看简宁这样子,他也有点自责,“都怪我,她本来就没恢复好,现在还要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劳心劳力。”
“这是她自己想做的事。”傅庭尧看向院子里那棵香椿芽,“她对您也一定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。”
童映容没了,童村老一辈那些人很多人也都不在了。
简宁在这片土地上,看到德叔,那种珍惜的心情显而易见。
德叔也顺着他的目光,感叹似的,“当初幸亏听了您的,这棵树没砍,保留下来了,哪怕不能吃,小宁看看也高兴。”
毕竟这是承载回忆的东西。
这世道,有变化的东西太多了。
只有这种植物,仿佛永远保持忠诚,保持向上的姿态。
“但是她刚才晕倒的时候是摁着头晕倒的。”傅庭尧感受到怀里的重量,“您确定这次车祸没给她的头部留下什么后遗症?”
“a院的脑科专家都来检查过了。”德叔摇头,“你放心,肯定没事。”
所有设备都做了一遍,还找了极为有经验的大夫看诊,要是真的有问题,肯定就发现了。
但是……
德叔突然一惊,“不对。”
傅庭尧也跟着紧张起来,“哪里不对?是我们忽视了什么病情吗?”
“简宁的头部也不全是没问题。”德叔回忆道,“你忘了吗?车祸虽然没有带来什么损伤,也没有什么后遗症,但是她脑子里原本就有个不明物体。”
傅庭尧点头又摇头。
什么都没再说,只是表情变得有些沉重,最后抱着简宁朝家里的方向去了。
他没忘。
他当然没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