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先好好珍惜。
于是,每一粒米饭似乎都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,吃起来的时候格外香甜,那些菜也是只有简宁才能做出来的味道,总有股淡淡的香气往鼻子里钻。
不浓烈,不油腻,让人分外开胃。
一顿饭大快朵颐过后,傅庭尧起身自然而然地收拾桌面。
简宁不喜欢刷碗,这是他始终牢记的事情。
所以俩人也没有废话,就算是默认了这件活儿该他做。
她原本是想再趁机把账本上的账面划去一点的。
但看到他已经伸到洗碗池里的手又觉得没必要。
算了。
何必这么认真呢。
马马虎虎过得去就好了。
就把现在当做是在满足她最后的疑惑和试探。
对自己的试探。
亦是放纵。
是一种毁灭了所有理智之后,最想要的事情。
而不是压抑。
不是看现实。
更不是背负着那些沉重的过去,像只背着大房子的蜗牛一样,而是解甲归田的快意。
但无论如何,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关系。
都是她自己的所想和所做以及所为。
她看着他的背影,一直没动。
身材瘦削中却隐隐约约可见那些强壮的身体纹理,仿佛一个精致的希腊雕塑,到处都充斥着美的线条。就连后脑勺似乎都比普通人要好看的多,刷碗的时候就像是在做一件特别特别认真的事情,连碗筷的边缘都要拿起来放到眼睛下面仔细过滤和擦拭。
这种认真的态度,甚至比他本人更好看。
简宁看了好一会儿一直没动地方,一直到自己托腮的手腕都有点发酸了,她才从桌子上起身离开,顺便看了眼墙上的钟表。
他们俩也真有意思。
她自嘲地笑笑——傅庭尧这碗已经洗了一个小时,而她也在这里坐着看了一个小时。
这期间,万物静谧,就连一点人声都听不到。
更没有任何纷乱的思绪,只有一种到极致的安静。
那偶尔哗哗的水流声和瓷器相碰的声音就像是一支协奏曲,偶尔出来为这种气氛稍微添加一点跳跃的音符,是充分证明时间还在流逝的证据。
但很快,这种安静被打破了。
从她起身的那一瞬间开始,傅庭尧耳后就传来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。
她走了。
离开了。
不在这里了。
他也没必要再故意延长洗碗时间了。
他低头看着洗碗池里已经洗了十遍的碗筷,清亮的白色瓷器上面映出他无奈又带着一丝幸福的脸,接着做了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算什么表情的表情。
复杂。
这就是现在的心情。
他把那些锃光瓦亮的碗筷放到了消毒柜里,转身回来的时候经过简宁刚刚坐着的座位,眼神顿时放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