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峰木讷的点点头,几乎都没怎么反应过来,就跟着张忱月出去了。
一心的怒火,无处发泄,直到与张忱月动起手来,江峰出了全力,却依然不是张忱月的对手,累的丢了兵器,瘫软的坐在了地上,又是想起来江阗那不愿意负责任的话来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但是江峰更恨自己无用,江阗跟在他的身边,他无法将江阗成长起来,无法给予江阗好的修炼环境,让江阗心无旁骛的成长。
也是他,承担了太多本就不属于他的责任,才会让江阗变成了如今这般散漫的性子,连自己家族的重任都不愿意承担起来。
“其实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……”
张忱月不知该如何去劝解江峰,所谓家族之事,张忱月没有经历过,根本就无法理解。
“我只是很努力了,可是并没有做得很好……”江峰幽幽的说着,语气之中难掩其失落。
他若是真的做的很好的话,江阗就该成器了,江家,就该重新崛起了……
可,现在一切都毫无头绪!
“江阗生性本就如此,洒脱不羁,与你无关,即使是没有你在身边,江阗依然也会成长成这幅模样,这是他的本性,谁也改变不了。”
凡人不是有句话,常说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”么,大抵就是如此吧。
“呵呵……”江峰苦笑了一声。
是啊,江阗的本性本就如此,他何苦要强逼着江阗改变了他原本的本性呢?改变了之后的江阗,那就不是江阗了。
给了江阗压力的人,从来就不是别人,根本就是他这个做哥哥的!
“我知道,我不应该,可是江家的责任完完全全的都系在了小阗一个人的身上,他若是继续的如此散漫下去,江家,不知道何时才能够重振,我既然承担了这责任,就要帮着小阗成长起来才行。”
走进了江家,江阗和江家的振兴,就是他此生唯一的责任!
“峰哥,你也姓江,你也是江家人,为何却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系在了江阗的身上呢?”张忱月不解的问道江峰。
江峰苦笑着摇了摇头,什么江家人,他只是江家收养的弟子而已,若非天赋卓越,又怎么会被江家长辈选中。
他身上不曾流着江家的血液,又怎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江家人。
“我不是真正的江家人,我只是江家的养子而已,即便江家的长辈都视我如己出,对我不遗余力的培养,可是我终究不是流着江家血脉的江家人,江家于我,有再造之恩,大难临头之际,拼死才保护了我和小阗的性命,我若是能够代替小阗承担这一切的责任,便不会如此的逼迫于他。”
江阗本就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,若是在当年的江家之中成长的话,江阗必定更加的无拘无束……
只是可惜,江家经历了灭门之祸,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江家了。
“即便你并非江家的亲子,可是江家的长辈视你如己出,江阗也一直都是以为你是他的亲哥哥,即便就是有一天江阗知道了你的身世,也不会在乎你究竟是否是江家亲生的,四海之内,皆可以是兄弟,何必要去在乎血脉之亲,血脉不是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唯一羁绊。”
书上就是这么写的,张忱月这么说,应该没错吧……
江峰看着张忱月,看了看,忽然之间不知为何,笑了起来,笑的很是轻松。
“你笑什么,难不成是我说错了么,对于江阗来说,江家都已经覆灭了二十年了,在他的成长轨迹里面并无江家的存在,即便就是他愿意背着家仇,可是也不代表他对于江家就有什么重新振兴的责任,不然的话,这世上这么多的家族,难不成都要一一的振兴,那这世上可不都是家族了。”
都是家族了,那这世上哪来的小人物?
虽然不见得书上说的全是对的,但是这些张忱月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,《道德经》上面说世间万物,相辅相成,阴阳调和,才能共存,就如同白天和黑夜一般,所以这世上,有大就有小,有黑就有白,又对就有错,这叫做相对。
“你说的都对,是我钻牛角尖了,把自己逼疯了,差点也把小阗逼疯了……”
江峰笑笑,二十年了,是该放下了。
他都二十七岁了,江阗也二十五岁了,还活在二十年前家族的阴影里,着实是不应该了,若非是小月的一番话,他还困在了自己的心魔之中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