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知非慢慢转过头,目光沉沉地看着赵亦时。
赵亦时明白他眼中的深意。
季陵川这个肥差,是通过张家才坐上去的,他能贪这么多,那么落在张家那头的更不会少。
汉王正是瞅准了这一点,所以才会费尽心思,甚至不惜说动陆时那个老御史出山。
陆时这人,做官刚正不阿,两袖清风,明明三品大官,住的却还是三进小宅子,宅子里也只三五个忠仆。
他一辈子不曾娶妻生子,将自己活成个孤种,为的就是坚守本心,做一个拨乱反正的好御史。
也正因为他这般铮铮铁骨,皇帝才格外看中他,被他参上一本的人几乎都是在劫难逃。
想到这里,赵亦时一拳砸在桌上。
“我竟不知道他们胆子那么大,敢贪那么多!”
谢知非眼明手疾,扶住一个快要倒了的茶盅。
“事情已然这样,这时候再算旧帐没有意义,还得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?”
“对,这才是正经。”裴笑接话。
赵亦时沉默良久,道:“这会人都关在北司,皇帝下令刑部,都察院,大理寺三司会审,主审人是陆时和锦衣卫指挥使冯长秀。”
裴笑苦笑:“陆时是个硬骨头,别想啃得动;至于冯长秀,更没戏,他心里眼里只有皇上一人,倒不如想想怎么让人少受些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