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龙门镇外一惨事!当时所有蹄走子皆见过这人,那么这人该是十年不见的!胡不归!符梵亦恍然大悟,正是这人杀去蹄走子六千甲!他目里端的猩红,可眼下发作不得,打不过,能有什么办法?而且黎青城告急,若再惹这老鬼,更是雪上加霜。只能把仇恨埋在肚中,至于那两个小娃……符梵亦表面上不敢有丝毫不敬,心中却阴冷得很,老鬼,今后可别让你的两个后生落在咱家手中,那六千冤魂,当有人以死祭!
可谁想胡不归似察觉到符梵亦身上转瞬即逝的那抹戾气,他沉下脸来,身形真如鬼魅般唰的来到符梵亦跟前,两手掌一拢,夹住符梵亦的双肩,而后只听“嘎吱”牙酸的一声,符梵亦闷哼一声,竟被当场废去两臂!两臂软绵绵!
胡不归宗级中阶的气势一放,其势汹汹然,如平地起风卷雪!
胡不归直视符梵亦胆怯惊恐的眼睛,开口道:“你这小小阉人,可是对老夫有什么不满?”这便是武宗,生杀随意的武宗!
符梵亦噗通跪地,瑟瑟发抖的同时连连摇头:“小……小的不敢。”随即对跃跃欲试的一干手下喝骂道:“退下!”
胡不归冷哼一声,收回两手,慢悠悠回马车上坐好,又重新变为那名普通不起眼的马夫。
四周难民亦吓得不敢说话,谭小磊想拍个手赞一声好厉害,却被马健树及时制止住,动作有些粗鲁,却不得不如此。要让大燕粘杆处惦记上,风远镖局也得遭殃。焦淑也是有眼力劲的人,她一阵后怕,替被弄疼的儿子擦擦眼泪,给马健树递过一个感激的眼神。刚刚若一个不好,他们这平头老百姓哪逃得过粘杆处的魔掌。
马健树冲谭小磊歉意一笑,谭小磊揉揉通红的手指,别过脸不去看他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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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燕朝堂之上,如今朝事一日分两次,一是早朝,二是午朝,要再加一个晚朝,文武百官得心里怨道怎么不开一整天。两套朝服这大冬天的换洗下来也难干,膝盖处的料子都跪出孔来,有些文臣还特意在膝盖处打上了补丁,武官一看这做派就烦,心下大骂特么的装什么装!
金銮殿上,今个大家伙又是齐齐下跪,燕永泰立在南宫伯身后,也是难辞其咎的给南宫伯顺着背,生怕先生一个气急便撒手人寰。
大殿显眼的台阶上,放着两个盒子,盒中盛着两个首级,分别是武陵弓甲兵与四马战车营两军统帅的首级。这是南宫伯亲自派粘杆处两首去拿来的。
南宫伯不停地咳嗽,似要把肺咳出来,咳在这朝堂上。
他怆然泪下:“当初是我亲自招顺的苏翦,姑苏口没了可以再想办法,但这一员虎将!这一员虎将没了谁赔大燕!”
“既然苏翦已诚心归顺,那就是我大燕的将军!可你们看看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!临阵脱逃!陷苏将军于不仁,陷我南宫伯于不义!咳咳咳……”
燕永泰忙唤来随行的御医,看一眼这些磕头虫,心烦的龙袖一挥:“散朝!”
便在这时,粘杆处另三首之一的怀高朗怀公公急匆匆进殿,先欲行跪礼,却被皱眉望向他的燕永泰出声阻止:“免了,什么事,速报予朕。”
怀高朗忧心的看一眼也望向他的南宫伯,燕永泰了然,不顾南宫伯反对,对儿子燕良辰道:“辰儿,速送先生回去调养身体。”
燕良辰安抚住南宫伯乱伸的手,推轮椅出殿。
“先生,今日可不用教我背九行礼,您可安心养病。”
南宫伯被燕良辰的话吸引回注意力,他没好气道:“你个混球小子,背不出来不许吃饭。”
燕良辰愁眉苦脸道:“先生,您难道看不出来我瘦了么?”
南宫伯笑骂道:“你胖的跟田农夫似的,还瘦?哪里瘦?脑子瘦?”
燕良辰心下啧啧道,读书人骂人果然不带脏字。听起来还怪气人。
燕永泰待得他们远去,接过密报一看,这一看看的他想摔东西!龙颜大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