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神补气的珍贵宝材被调香师捣碎,然后盛入数盏香炉中,香烟徐徐,氤氲在御书房之中。
南宫伯收到龙骧骑的快报后更加苍老的不成样,六十四五的年纪如八十高龄。那六名龙骧骑,年轻的将士,最后自刎死于金銮殿外。四万大好龙骧骑,至此名存实亡!
床榻之上,南宫伯无语凝噎,披头散发,红着眼,在御书房的地图上苍指一划,再一划:“各州步卒,急行军,目标:深蟒林!沧澜,拓犬两州之兵把守逐鹿峡谷外要道,一定要守住,临近七城城守军皆听你们调遣,城是死的,不守了,成败在此一举!”
御书房外的武官将领纷纷领命奔往各自的战马。文官更是早早被打发回各自州郡安抚民心,现在物价飞涨,像是隐隐有商贾从中谋利。
待得门外人走光后,南宫伯抓过案桌上地图一撕再撕,双目无神,沙哑失语:“怎么打成这样!怀高朗!你个狗东西,狗东西!大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蠢狗!废物!”
御书房中的燕永泰赶忙暗里踢一脚燕良辰,燕良辰马上滚爬到南宫伯跟前:“先生先生,我背一篇更简练的言行礼给您听,您听听看。”这是粘杆处从大梁新建的国教学院偷来的,也是什么都偷,陌刀工艺也想偷。
燕良辰:
“人之初,
性本善。
性相近,
习相远。
苟不教,
性乃迁。
教之道……”
南宫伯闻言,本涣散的眼神渐渐重新凝实,他伸掌摩挲摩挲燕良辰的脑袋,破天荒的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。
“辰儿,长大了。”随即他神情严肃无比:“辰儿,你老实告诉先生,你将来想不想坐那龙椅。”
旁边的燕永泰欲言又止,心情沉重,先生在为大燕考虑后路了。他把目光同样放在燕良辰身上,目里复杂,有期待,然后是……愤怒!
因为燕良辰摇了头:“先生,辰儿还是想习武走江湖。”
南宫伯看着他,怆然泪下:“傻小子唷,先生再给你一次机会,你再好好想想。”
……
纳兰若瑶闻讯形象也顾不得,提着凤裙摆匆匆奔来,谁想晚了一步,当她赶到御书房前时,只见燕良辰被赶出门,在外面跪着。
纳兰若瑶心下一紧,忙靠近御书房细细一听。
燕永泰:“先生,局势当真恶化到这个地步了么?”
南宫伯:“为师怎么教你的,凡事要做好两手准备。若是……若是大燕真败了,除了送出质子一途,还有别条路可选么?现在的情况是他大梁吃不下我们,我们也吃不下他们,两看生厌生恨,我们没马,他们兵少,谁都无可奈何。若是大燕败了,你……你重新生一个吧。”
燕永泰言中苦涩意味浓重:“可先生……我立过誓。”
南宫伯:“一个誓,一个国,你自己掂量。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,要他大梁输了,除了拿它州郡赔偿外,我还要李玄策的遗骨,这样的奇人该葬在我大燕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