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一个滚球和两个泥人追逐远去,妇人们这才拍拍心口七嘴八舌议论起来。
陆芹:“你们说这三个泥孩子是谁家的,以前没见过呀,大冬天的四处撒野,也没长辈的管管。”
“就是,还有那滚着跑的小子,也不怕闪到腰折到骨头。”
“咚”一声,“轰”一声,声音从飘雨河畔飘雨林中传出,妇人们面色苍白,结伴往回小跑。
“又是这个声音,是老天爷在打冬雷吧?”
“听着不像,哪有老往飘雨林打的。”
“唉,这大燕地界越来越不太平啦,佛祖保佑,天下太……”
这时远远能见飘雨林上方,一杆锡杖掷空,锡杖上橙黄佛光大盛,隐隐能听见一声庄严怒喝:“降魔!”
锡杖如一根定龙柱,砸的林中地面震动。
妇人们看的目瞪口呆,好半晌才回过神来。
吴桂香:“陆姐,难道真有高僧正在降妖除魔?”
陆芹:“该是了。我们再快些,近些天可不敢去那飘雨林,大家都记住啦。特别是家里那些皮娃,得绑住他们的腿。太不太平了……”
惊吓还未完,地面开始震动。
离相阳县最近的大城名叫泰安城,因为临近泰安城外有一片泰安马场,所以算上驻扎在马场周围的兵卒,总计有四万之数,今个全都身披重甲,急行军赶来此地。
符梵亦祭出虎符之时下的令为:“护驾!”
众兵卒哪敢怠慢。
符梵亦不参与调配作战,临时统帅四万重甲军卒的将领名叫薛宝贵,官职为“一等威都尉”。他带兵路过见到那些愣住的妇人,不由出声提醒道:“回家关好门窗,不得出来乱逛。马上要执行街禁令。”
妇人们回过神继续往县里小跑去。
陆芹不忘回头悄悄嗔怒瞪一眼薛宝贵,小声嘀咕:“就会耍官威。”
薛宝贵不着痕迹冲她快速眨眨眼,原来是两口子来着。
回到县城里的妇人们总算歇口气,吴桂香一手拎着菜篮一手挽着陆芹道:“芹儿姐,刚那领兵的就是薛大哥吧?芹儿姐真是有福气。”
陆芹埋怨道:“快别提那兵疙瘩,一提就来气。我说要搬去大梁,他还发火,说朝廷有规定,凡领着朝廷俸禄的,家眷一律不得迁入大梁。还说我这妇人是白眼狼,以前大燕富庶时怎么没往大梁跑,现在正值大燕困难时期,又想跑了?哪有这种道理。大妹子,你别多想,我可没说你。我们都心心念念为孩子着想不是,大梁的书院那叫一个好。我肚子不争气,一连生了三个闺女,大燕这边仍旧不准女子读书念学。”
陆芹看了看四周,压低声道:“听说南宫先生是主张女子读书念学的,可朝上有许多老儒朽不答应,说有辱斯文,说女子无才便是德,你说气不气人,怎么我们识个字念个学就成有辱斯文去哩。为这事大梁的女帝陛下特意来了一封信讽刺这些老儒朽,说他们‘全身都是宝,爱吃百样草,吃饱就睡觉,走路哼哼叫。’”
吴桂香奇道:“芹儿姐,这是什么?”
陆芹:“猪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