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台上的唐玄奘丰姿英伟、相貌轩昂。袈裟披身的他,凛凛威颜多雅秀,佛衣可体如裁就。辉光艳艳满乾坤,结彩纷纷凝宇宙。朗朗明珠上下排,层层金线穿前后。
与之不相称的,却是有一对桃花眼儿,他正是俊颜榜第二的赵紫龙。
能将俊颜榜第二之人抓来唱戏的,除了千岁府,没谁了。这朝天歌戏剧院的后台便是千岁府。赵紫龙自犯事被抓后,一身修为被容嬷嬷废去。为保狗命道出佛宗的下落以换生机。
事后梁九哪会放任这滑头精靠脸出去祸害良家女子,遂强制命他到戏剧院上班,给千岁府打工。日子过得很不是滋味。攒个把月的钱才能出去喝次花酒,千岁府出去的人,连千岁都不靠脸吃饭,他赵紫龙自然也不敢喝完花酒不给钱。
西边的戏台上,在唱一出《霸王别姬》,因为弟弟的缘故,苏烟柔很是喜欢乱世里沙场中,英雄美人的故事。虽说每次都看得泪儿直流,却仍是喜欢看,心里万分期待,要是某天能与千岁爷一同上台演这一出该多好,为此她在千岁府的日子里,没少学习舞剑。
“唉哟,我说烟柔妹子,你这眼泪水真是不要钱哩。”陪她一同前来看戏的还有纳兰若瑶,两人皆蒙着面纱,纳兰若瑶将苏烟柔的面纱摘去一角,拿着手绢替其擦拭去满眼的泪花。
苏烟柔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,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泪光点点。闲静似姣花照水,行动似弱柳扶风,同样是一副绝代稀世姿容,已入红颜榜前十之列。
“纳兰姐,千岁爷什么时候能回来?”这般柔柔弱弱的语调,配上她这副姿容,我见犹怜。
纳兰若瑶莞尔一笑,葱指轻挑起她的下巴,在她耳边轻语道:“妹子,怎么这样迫不及待哩?要矜持。”
苏烟柔耳根红透,挽上她的胳膊,轻轻娇嗔:“纳兰姐,你就别逗趣烟柔了。”
“咯咯……”纳兰若瑶掩唇一笑,“快了,快回来了。要有耐心。要说等,苦等千岁爷的除了我之外,还有两个女子比我等的更久。他们大老爷们打完战自然就会回来。你还不知道吧,千岁爷的后宫又多出一位,真叫人吃味。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竟然会是她,更想不通的是,大梁王朝竟然真与楼兰和亲了。”
苏烟柔一惊,转念一想,“是呼延未央?”
“对,就是她,你该还记得,我们还偷偷去首善堂观察过她,女红女红不会,吃饭吃肉大口豪迈得很,这样的蛮女子竟然能进千岁府?往后我怎么也得向千岁爷讨些权利,能踏入江山居的权利。不然许多事都不知道个所以然,怎么替千岁爷打理好他偌大的后宫。”这番酸溜溜的语气,听的苏烟柔笑了起来。
正中戏台的三打白骨精已落寞,陈长寿与慧海边讨论剧情边往外走去,陈长寿多讨论的是有多少人察觉出台上的白骨精并非女儿身,可怜的白骨精无后台,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的达到目的。慧海则讨论的是佛法,业障,就连高僧玄奘也有被迷惑的时候,天下奸邪之辈不在少数,如何教世人开慧眼,识真知。
戏剧院中,霸王别姬还未落幕,纳兰若瑶两人自然还没离去,她与苏烟柔还在讲些八卦。在府上可不好讲,容嬷嬷那鼻子耳朵灵着呢。
两人聊的正投入,殊不知看戏人群中,有三人左挪右移,装着一副找个好位置伸长脖子看戏的模样,渐渐靠近两人。
百步,七十步,五十步,三十步,只要再近二十步,他们掩在袖中的苦无足以送出致命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