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萧萧立即将季修祯拎出金銮殿,季修祯惨然嘶嚎,牙被打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儿,只闻断断续续一句,“雷……霆……雨露,俱是……天恩!”
龙椅之上,女帝轻揉太阳穴,久久不语。金銮殿上亦鸦雀无声。
“……呵,无怪皇叔不放心将国教学院的学子交予你们。你们啊你们,知不知道祭天的含义?无论是朝廷祭天还是民间祭祖,表达的是向上天祈求风调雨顺、丰衣足食的朴素愿望。而不是血淋淋的愚昧!”
苗大头立即接腔,义正言辞,“陛下圣明!”
“陛下圣明!”
梁玉一摆手,此刻烦听这些,“众爱卿可有良策?”
金銮殿上再次鸦雀无声,只剩那暖炉之中火焰滋啦之声。
女帝挑眉间,两袖红丝出,金銮殿上六座暖炉被席卷而起,接着统统被扔出殿外暴雪之下,“你们倒是说话!是不是殿里太暖和,你们不知民间寒苦!”
群臣皆跪,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是真没好的法子,现在但凡结实的城郡人满为患,哪有地方腾挪给灾民避难。现在好了吧,以往千岁让他们用水泥砌墙筑屋,不少州郡的百姓是拒绝的,嫌那水泥冷冰冰的还丑,老祖宗留下来的祖屋哪能说拆就拆。更甚者以死相逼抗命,搞得梁九很是火大。
女帝大人心情很不好,她遥望金銮殿外的暴雪疯飞,有些六神无主,心里委屈,喃喃自语,“皇叔,玉儿真没用。你一不在身边,玉儿就什么事都做不好。”
就在这时,风雪之中有归人,他蟒袍也来不及换上,身着一袭破烂的黑色大氅,背着大黑匣就进了金銮殿,那满头银丝比雪还亮堂,他风尘仆仆的模样,衣上还沾有不少干涸的血渍。
在其身后,还跟着个血甲大汉,只见这血甲大汉浑身笼在血色的铠甲之中,仅露出那双猩红的眼睛,眼中毫无感情波动,让人望而生畏。
梁九回头指指门外,这血甲大汉立即停步,就这么杵在金銮殿门口,凶相面外,一动不动。最引人瞩目的是它手中那把刀,十二尺长的关刀!通体殷红如由血铸,远远瞧着更是不寒而栗。
梁九六臂一出,各拎上一个暖炉,将暖炉重新摆放到金銮殿内。
当女帝及群臣见到殿外来人,皆松一口气,群臣转面叩首,“参见千岁!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女帝亦兀自离了龙椅,拎着宽大的龙袍摆,匆匆下了金銮阶,来到她皇叔跟前,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。
梁九笑意温和如初:“陛下,怎么这么大火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