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昆仑山会客厅内,坐着来自各个道士组织的头目,昆仑山掌门人坐在椅子上,沉默了片刻后,率先开口道:“这次叫诸位前来,是想听听各位的意见,继续用强大的阵法与天罚对抗,还是选择放弃?”
这些日子以来,各大门派掌门人用过度消耗体内法力为代价,施展出来强大无比的法阵,以缓解天罚,虽然灾难得到了抑制,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,和没发生似的那种情况,但是,这些掌门人也损失巨大。
偶尔一天,或则连续一周,半个月,一个月,都还可以勉强,但长此以往,代价将会是丹田受损,修为毁于一旦。
因此,前些日子举起来手,打算帮助杨小杰的人,重新面对这个问题时,表现的态度再没有往日那般的积极,相反,还有些过度的冷漠。
虽然凡间的自私得到了缓解,可是,人们内心深处的自私种子,不可能被如此轻易的完全抹去。
在不损失自己根本利益的情况下帮助别人,只是出于礼仪,或则其他表面因素,在这种可能自己受到巨大损失情况下,依然毫不犹豫帮助别人的,才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。
昆仑山掌门人扫了眼众人,发现沉默充斥着空气,他叹了口气,说:“老实讲,我们昆仑派这些日子以来,付出的确实够多了,可是,天罚岂是我们凡人可以对抗的?几位长老相继因虚弱而病倒,再拖上十天半个月,昆仑派,将会名存实亡,那时依然遏制不住天罚,彻底爆发后的天罚,还是会把恐怖的灾难,带到人间,把无尽的绝望,带到人间。”
昆仑山掌门人知道,这时候,如果没有一个,或则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表态,其他人会继续保持沉默的。
于是,他举起来手,说:“虽然杨小杰确实曾为大家拼命过,虽然他确实为守护人间希望努力着,虽然他得罪半神世家,确实可能因为凡间众人,但是,我们终究是卑微的凡人,我们斗不过高贵的半神世家,我们斗不过天,我们努力过,奋斗过,尝试过,已经不需要再有什么遗憾了。”
昆仑山掌门人道:“那么此刻,我希望看大家表个态,从我开始吧,我选择放弃,和我一样的人,请举手。”
片刻后,峨眉派掌门人抬起了颤巍着的手,他叹了口气,说:“你讲的没错,我们努力过,拼搏过,尝试过,没什么遗憾的了。”
跟着,又有更多的人缓缓抬起了右手,势头甚至比前些天大家一致同意,帮助杨小杰时还要猛。
放弃抵抗,交出杨小杰,大家就不用再浪费法力,去与根本不可能敌过的半神对抗,去损失自己的精气与力量。
这时,武当山掌门人站起了身,冷哼了声:“堂堂昆仑派掌门人,也不过如此,自私自利,出卖朋友,妄自菲薄,身份的卑微可以改变,骨子里的卑微却挥之不去,纵使你有这掌门人身份又如何?不过是一个灵魂的卑微的蝼蚁罢了!”
昆仑山护1法弟子脸色一变,朝前踏步,厉声道:“你说什么?敢侮辱本派掌门,当是死罪!”
昆仑派掌门人抬起右臂,挡住了此人,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武当山掌门人,道:“你凭什么这般说我?”
武当山掌门人哈哈大笑:“凭什么?就凭你生了副做狗的嘴脸!”
武当山掌门人用手指着头顶,神色变的严肃起来,他咬着牙,说道:“即便我们是凡人,半神世家是天,又能怎样?”
武当山掌门人讲道:“这天,就可以为所欲为吗?就可以鱼肉我们吗?我们若是没有伤天害理,更不应该受到所谓的惩罚,滥施天罚的神,的天,我们凭什么要尊敬,我不服,我不服,我不服啊!”
这句‘我不服。’他连续喊了三声,而且一次比一次声音大。
武当山掌门人缓缓转身,看向四面八方的众人,道:“凭什么我们凡人就要看半神世家的脸色?凭什么我们斗不过他们?凭什么我们要活的像是一条狗!哪怕是死,我也要死的堂堂正正!我不要在奴颜婢膝下存活,我要战斗!我要为自己的尊严而战,既然继续布阵只能遏制,那就从根本下手,我武当山三日之后,将倾巢而出,进入巴士底岛,与这所谓的半神世家交战。”
武当山掌门人一甩衣袖,踏步走出了会客厅的门,远远的传来了他的声音:“就算是神,若以自己情绪决定我的生死,我也要与之一战,就算是神销玉殒,我也不要活在这卑微的,毫无尊严的面具之下。”
武当山掌门人走出大门后,握紧拳头,心里想着,杨小杰,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情,也会去巴士底岛的吧?
千万要等我,我们武当山所有人,陪你一起战斗,黄泉路上,你不孤独。
五千年来,第一次有凡人,胆敢与半神对抗,天下间第一批凡人,为自由,为尊严,为明天而战,无论失败与否,他们的勇气,将会不朽!
昆仑山会客厅内,原本举起来手的人,听了武当山掌门一席话后,陷入了沉默,自己真的要像一条狗似的,对着半神世家摇尾乞怜,只求那短暂的苟且吗?
生命终究会有尽头,可灵魂却没有长度,为眼前而活,还是为灵魂而战呢?经过了短暂的犹豫后,崆峒山掌门人站起了身,抓起来佩剑,朝门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