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件事情之后,我和李女士便没了联系,她的结局如何,我并不知道,也没有去调查,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比如,取剑。
赵曼已经联系好了几名经验丰富的渔民,她开车带我们到达云南码头,上了准备好的汽艇。
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船头,打开了一张纸,一个小伙子站在船舵旁边,似乎是他的孩子,还有一名渔民,抓着鱼叉站在船上,随时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,中年男子指挥着方向,带着大家向我当时沉剑的地方驶去。
今天运气不错,海面上风平浪静,但我的内心深处却一点也不平静,因为我知道,最后的战斗马上要来了,我这五千年到底在追求什么?这所谓的答案,也终于要被撕开层层神秘的面纱,暴露在我眼前了。
赵曼似乎知道我内心的想法,她坐在我旁边,递给了我一盒女士香烟,道:“要不要来一根?”
我笑了笑,点燃一根,抽了口后与她交谈,说:“现在的画面很美,让我想到了自己大学时候,与室友们一起穷游西湖,那水面与这一般的赏心悦目,可我知道,曾经的快乐再也找不回来,我也回不到那时了。”
我转过身,看着赵曼,问:“为什么?为什么偏偏是我?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,可我似乎是被选中的人,无法逃脱,五千年了,为什么我还不能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?我真是很可悲。”
赵曼微笑着抽了口烟,说:“看来时间已经令你的心里有了丝困惑,小鲜肉,我且问你,与这天斗,你认为对吗?”
我抬头看了下蓝色的天空,猛然握紧了拳头,说:“人人生来平等,为何要将命运交托于真神世家,他要我们怎样就怎样,我们还拼搏个什么劲儿?我对于不能平凡度过一生是很愤懑,但相比起来如同木偶般的活在这群人手中,我更加的生气,你问我与天斗对不对,那我明确回答你,我为自己的命运而斗,永不后悔,起码在我心里,这是对的。”
赵曼两手撑着身后的船板,把身体倾斜着向后微躺,说:“如果有的选择,没有谁会愿意干佛牌这一行,因为与鬼神做交易,钱全是从他们那里借来的,总有一天,你得如数奉还,所以真正的牌商,基本没有一个可以善终,可我不这么做,我就会没饭吃,你也许永远不会懂,一个人对于一口饭,能有多么的渴望。”
一直以来,我都认为赵曼是个坚强的女孩,可是现在,我在她的眼眶中,发现了一点晶莹的眼泪,她努力克制着自己,那滴眼泪才得以继续在眼眶内,不曾流下,她转过头,对我微微一笑,说:“如果有的选择,我不要做这牌商,可我没得选择,你心里有了与天斗这件事情为什么会选择你的困惑,可我想告诉你,我巴不得有这个机会!”
赵曼站起身,用手指着天空:“若我有机会见到真神世家,无论多么的艰辛,我都要和他们斗下去,你也许会对我现在的想法感到困惑,你听完我的话,就会明白这一切了。”
接下来,赵曼讲述了自己的经历。
赵曼和李女士的女儿一样,有着比较悲惨的遭遇,但她要比李女士的女儿幸运,起码没有被自己的父母给痛下杀手,她的父母因为她是女儿,便把她抛弃,毕竟那个年代超生会被抓到罚款,丢掉她后,可以再生。
在严冬的天气中,赵曼被扔在了垃圾桶旁边,好在被一个好心人捡起来,他是一名聋哑的流浪汉,一生都没有结婚,更别提有孩子了,他很爱这个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,给她取名赵曼,并且为了她寻找定居的地方。
赵曼在流浪汉含辛茹苦的拉扯下长大成1人,随着年龄增长,她开始有了自尊心,不让流浪汉接送自己上学,对外说自己没有父母等等,回到家里,还会想尽办法给流浪汉要钱,要好衣服。
一次,流浪汉为了给赵曼送一件比较昂贵的衣服,在途中被车子给撞死,他临死都抓着那件衣服,怎么都拉不开,也许是因为这是给他捡来那个女儿的吧。
没有了流浪汉的接济,赵曼没有办法继续读书了,她只好辍学去打工,可她没有文凭,没有关系,更没有手艺,干的都是最苦最脏的工作,她不怕吃苦,但她的工作让许多人看不起自己,欺负自己,更有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。
赵曼受尽了委屈,看不到任何未来,那天,她在街上闲逛,无意间看到了一家佛牌店,进去咨询了下,才知道这玩意儿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命运。
也是从那一天起,这两个字出现在了赵曼的人生词典中,她知道,自己这一切,都是因为命运所致,她没有钱,便通过些不正当的贷款方式,搞到了一块佛牌,结果是个假的!她非但没发财,还欠了一屁股债。
老板把她抓到红灯区,通过出卖身体来还债,也是那段时间,让赵曼迅速成长,她看到了佛牌店的巨大利润,同时也明白,很多店铺都是骗子,如果自己诚信经营一家,肯定可以得到许多客户的支持。
她攒了些钱后,悄悄逃跑,来到了泰国,经过各种艰辛,才总算是认识了第一位阿赞。
可最开始,赵曼的生意全都出现了问题,最后还是因为她答应陪一个又老又丑又猥琐的阿赞睡觉,换来了一块转运佛牌,才开始把生意走向了正规。
这些年来,赵曼小心翼翼的供奉着那块佛牌,没有半点疏忽,如果不是那块佛牌,她怕是早已经赔的精光了。
赵曼越说越激动,她握着拳头,看向天空,道:“凭什么同样是人?别人的命运就会那么好,我却要这么不堪?凭什么别人可以有一个完美家庭,可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轨迹,我却要通过求助于鬼魂,改变命途,才可以勉强求生?我深知自己下场不会太好,但我不服,我不服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