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挂了电话,南烟忽然说:“要不, 你把我放在哪儿你先去吧。我等你就行。”
她知道他说了不会太久,肯定不会太久的。
但想想也知道, 八成就是她在外面等他出来,要么干巴巴地坐在车里, 要么在哪里。
还不如换个地方等。
况且, 真的去了她该怎么跟晏语柔的长辈介绍自己?
晏语柔还是他女朋友吧。
两个地方在一条路上, 并不远,顺个道而已, 怀礼也没强求。怀郁来电话已经到了,他如何也不放心, 还是想过去看看。
怀礼打了个方向,先送她过去。
光影掠过他清隽的眉眼,嗓音似乎都被遮盖的很淡了,听起来很不真切, “舒服点了吗?”
“嗯好多了。”
南烟总觉得他有点心事重重的, 下意识回头看他。
他恰好也转过了视线。
是医生那种关切病人的眼神。似乎在确认。
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了。
她躺在病床那会儿脸色着实苍白, 现在气色的确好了不少
“晚上多吃点吧,”怀礼收回目光,“最近瘦了。”
她瘦了吗?
南烟一向活的粗心大意,对于“吃”这方面还真不怎么讲究。小时候的想法就是能填饱肚子就行,长大后自然没养成什么精致的习惯。
不过最近确实没好好吃饭。
她都没发现自己瘦了,他是昨晚在车里亲她的时候摸到的吗?
还是今天抱她的时候。
夜色浓了。
街景繁华,四周霓虹满溢,一条大道坦途绵延,大厦高楼鳞次栉比地簇拥在道路两侧,几乎望不到头。
南烟之前住的那个破阁楼就在附近。
前方不远一幢高楼拔地而起,有如万夫莫开的庞然大物,挺眼熟。南烟知道,绕开它,再沿右侧一条偏道穿过一个公园,就能到那个与这里有点格格不入的旧式居民区。
车停了。
南烟解开安全带,却没下车。她探身过来,盯着他眼睛,半开玩笑地:“今晚吃饭就只是吃饭吧。”
挑她生理期之外还好说,生理期之内,这就单纯的让她无法不遐想非非了。
不过有点可惜,她也有几天睡不到他了。
怀礼抬了下手,她眼睫跟着一颤,也没躲他,仍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瞧住他。
映着一侧不甚明亮的光线,唇红肤白,眸中又饱含了满满目的心。
这种情绪在她眼中向来过于明烈,别的什么就看不到了。
怀礼拨开她一缕细柔的头发,借着光,观察她脸颊的伤口,“前几天沾水了?”
“嗯,”南烟有点紧张了,“发炎了吗?”
“没有,恢复的不错,”他只是看了看,指腹摩.挲了下她脸颊周围的皮肤就放开了她,“乖,上去等我吧。”
南烟凝视他小半秒,十分轻快地亲了下他唇角,“行——”
下了车,南烟注意到他的车又转了个方向,沿路返回了。
他要去的地方在他们来的路上吗?
餐厅格调雅致,座位靠窗。脚下霓虹斑斓,今夜还有雪,风景绝佳。
南烟咬着柠檬水的吸管儿,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菜单。菜品大多名字奇怪,旁边一个服务员给她一一解释着。
不算俄罗斯的那次早餐,她和他只吃过两次饭。
一次是在一家与这里相似的餐厅,景致比这家好,味道却很一般。他那天没吃几口就走了,剩下的她打了包。
还有一次是在他家,大多照着他自己的喜好,她吃得满足,没怎么留意他的口味。
虽挺饿的,南烟还是准备等他来了再点。
从医院出来那会儿小林给她塞了块儿巧克力。她这时含了一块在口中,浓稠甜苦的味道在舌尖慢慢融化。
还有点痛经。
她支着下巴,望窗外雪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