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宙也,我们回家吧。”
她又低声说。
很明显,她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定的,才是最有安全感的。
可是,为什么他却始终没有安全感呢。
为什么她在他身边。
他都没有所谓的安全感呢。
徐宙也望了望逐渐黑沉的天空,他也不知她突然这么抱住了他,是否是为了说服她自己,他终是将自己一肚子的话吞了回去。
抚了下她的头发。
“好,回家。”
南烟靠在徐宙也的后背,那副画贴在她心口。
一路的晚风把她的心都吹乱了。
回到家,南烟将画扔到一层储物室的角落,和众多杂物堆在了一块儿。
之后的日子,她都没有打开那层报纸看过一眼。
老晏气得不惨,那天后又病倒了。
癌症患者晚期最怕心情起伏不定,指标急速下降,老爷子人又犟,不肯回康复中心,怀礼与晏语柔只得轮番儿地在旧宅中陪伴。怀礼回上海的行程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搁置下来。
婚期进程却还在推进。
这天怀兴炜也来看望老晏了。
怀蓁近日医院事务缠身,连带着怀礼都被安排了好几个大手术。
怀礼近一年都在上海北京两边活动,推进着上海分院与圣彼得堡国立医院的共同研究项目,已经很少参与uniheart北京总院的工作了。
不过是怀蓁得了老晏指示,要么工作上压着他,要么一离开工作就要他去旧宅陪老晏。
怀礼今天下了手术过来,就与怀兴炜面对面打了个正着。
uniheart近年急需转型成综合大型医疗联盟,而怀兴炜在港城的牙科诊所日渐被同行排挤,近来效益每况愈下,便想分出一半的股份给uniheart,并增派精英人手过来,顺便趁着怀礼和晏老爷子孙女喜结连理的机会分得一杯羹。
算盘打得精妙,这事儿怀礼有过耳闻。
不过他与怀兴炜的关系素来寡淡,便一度没有参与讨论过。
老晏今天身体好点了,怀兴炜听着风声便来了。招标的医疗单位很多,不止他一家,老晏完全可以考虑别人。
而一来,就听说了那日婚礼场地怀礼离席的事情。
老晏睡下了。
怀兴炜下来迎面遇到怀礼,他到底没什么资格说教他这个没怎么管教过几天的儿子,只问他:“是不是惹你爷爷生气了?我以为你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,怎么这么不懂事了?”
怀礼停下脚步,淡淡地看着他。
眼底有疲态。
怀兴炜走下来,小声同他说:“你怎么就不懂,怀礼?突然这么叛逆做什么,未来你姑姑升了正理事,你要什么什么没有?嗯?”
怀礼情绪寥寥,双手插兜,绕过了怀兴炜往楼上去,“怎么有心情来关心我了?”
怀兴炜站在楼下不走,“爸爸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,你三十一了,不小了,语柔多好的孩子,你们应该安定下来。”
怀礼继续向上走。
置若罔闻。
怀兴炜觉得有必要开门见山了:“我听说,是为了一个女人——是不是?”
怀礼这才停下脚步。
他微微侧过身来,眼睫垂下,目光依然淡淡地看着下方的怀兴炜,唇角浮起了笑意。
又好似没有。
他是天生的笑唇。
“是不是女人。”怀兴炜又问他。
怀礼眉眼微抬,睥睨着怀兴炜,笑。
“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。”
“你现在搞什么乱子?嗯?从来不叛逆,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——”怀兴炜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,却又不好直接教训他,“你必须断了啊,语柔什么不好啊?你现在就打电话断了——”
正好此时。
怀礼手机响了。
怀礼从口袋拿出来看了眼,眼中掠过几分讶异。
他弯了弯唇,对怀兴炜晃了晃手机,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