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次,她跟着阿娘出去做客,许是筵席办的不好,那家的男人便打了妻子一巴掌,妻子还不停的赔不是。
她和阿娘出来散步时在庭院里看见了,阿娘带着她躲在暗处。
她问过阿娘:“她为什么要挨打呢?”
阿娘没说话,只是叹了口气。
她后来就忘记了。
因为她家没有这般的事情。
折青便对她说:“这就是细思极恐之处,被打的人,围观的人,都觉得被打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”
“可是小阿瞳,这不正常。”
被打了,怎么能是正常的呢?
她蹲下来,正视丹瞳,认真的道:“即便有女子意识到了不对,做出了反抗,想着要和离,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?”
她道:“她的母亲会劝她,不过是夫妻口角,大家都是这般过来的,身边的人会觉得她小题大做,女人被丈夫打一下罢了,又不是经常打,打架打架,难道不是正常么?”
丹瞳瞪大了眼睛,“那我可以打男人吗?”
折青沉默了。
她眼神很温柔,道:“可以打,但是,有时候身体的构成让我们大部分的人都打不过他们。”
力量的不对等。
她摸摸她的头发,“阿瞳,被打,就是被家暴了。或许过几百年,大家都能意识到这点,姑娘们会做出反抗,但是现在她们被打,并不以然。”
“她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不用被打,或许她们有些人已经意识到了,却在身边人的洗脑下,还在不断的挣扎,或许她们有些人已经彻底觉醒,想着逃离,但是却没有地方可以去。”
“阿瞳,你愿意做她们的指路明灯吗?”
“用你的演讲,用你的能力,去帮助她们,去唤醒她们,这是皇太女殿下,最希望你去做的事情了。”
丹瞳虽然有些懵懂,但是她郑重点头,“殿下,我会的。”
折青伸出手指头,“拉钩?”
丹瞳伸出手:“拉钩——”
……
过了年,该动身来京都三月参加万民大会和封臣的人,也该动身了。
青州越子詹就碰见了铃州盛风延。
两人比州而居,倒是熟悉。
然后便是一顿商业互吹。一个吹你的农业实在是做的好啊,你们的农副产品如今是出名了。
一个说听闻你们又发现了一块盐田?哎哟,这可发了。
然后一路南行,碰见了禹州主将苏游功。他不一样,他不吹禹州——吹什么哟,禹州才刚刚卸任京都这个名头,虽然政治经济中心移走了,但是他依旧是除了京都外,最繁荣的城池。
所以,吹嘘这些有的没的功绩,根本不在意。青州跟铃州主将在吹的时候,他就在一边笑笑不说话。等到两人吹完了,他就开始了。
“哎,如今活到我们这年纪,功绩什么的,都已经做到头了,还得看年轻人。”
他朝越子詹,道:“听闻你家的玉珠儿已经在京都了?哎哟,她可真是小辈楷模啊,一路从徐州打到定州,江山一定,怕是这次封功宴,你的官职比她低一些呢——”
后面这句话扯着调调,着实让越子詹神清气爽。
说实在的,自家闺女那么牛,多少次他都想跟盛风延说道说道,但是每次说到子女问题,盛风延就小心眼的转移话题,时间久了,他就不说了。
这回可好,这回可真是碰见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了,绝对可以说的尽兴。
他立马回话,道:“是啊,这丫头自小就聪慧,哎哟,那拳脚功夫,比我还好,如今得陛下和皇太女殿下的信重,一路打,打下了六国,你别说,我这心里啊,觉得真不是滋味,自来都是老子比子女强,到了我们,竟然是女儿比老父亲强了。”
这般说完,也知道要将这个名为炫耀的话题抛回去给苏游功,道:“不过,我家的姑娘再好,也不及你家的,那可是直接上了群英册啊,都不用,天下皆知。”
苏游功就笑眯眯的道:“哪里哪里,只是我家的闺女也是打小就聪慧。”
盛风延:“……”
他也品出来了,子女没有大用的,是不配站在这里了。他冷哼一声走开,给两个夸女儿夸不完的人腾出空间,主动站在了最左边。
但是,他腾早了。
到了木州之后,秦家的主将跟夫人罗婉月一起去京都。
因大家都是算了时间到京都的,毕竟事情多,去早了不合适。
又听闻三州主将同行,便觉得不如大家一起嘛。
于是罗婉月跟其他主将的夫人们说话去了,秦家主将就加入了夸儿子的途中。
他也打玉珠儿和苏小暖的主意。
“不知道两个小侄女有没有说人家——”
三人友好交谈去了。
然后到了木州,木州主将的儿子参与叛变,在皇太女殿下那里,也是有名字的,算的上是后起之秀。虽然没有玉珠儿和沈离出名,但是好歹也算一个英杰。
于是就打听起来,盛家主将憋屈的继续往左边移了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