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柔艺到底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,温染根本就不介意她到底接不接受谢家那个孩子,她跟温松楠一味地反对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,还会让温染越来越反感她和温松楠。
“不用了,”温染看着客厅,桌子上有谢观星昨天买来的百合和洋牡丹,窗台上晒着他洗好的被子,玄关处也插了花,一直空荡荡的电视墙,谢观星叫人撞上了巨大的液晶屏,好方便她在家里打游戏,屏幕大,没那么伤眼睛,厨房的冰箱里有谢观星昨天切好的水果,一盒一盒,都搭配好了,“你陪你儿子过年吧。”
蒋柔艺有了自己的家庭,温染在知情的时候,不是不怨的,可是因为有她的阿让在,她的所有负面情绪都慢慢自我消化掉,她忽然懒得去计较那些已经发生并且已经过去的事情了。
“你,原谅妈妈吧。”蒋柔艺小声说道,语气忐忑不安。
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。
她没能成功抢到温新尔,只能接受温染,最后仍旧不甘心,丢下温染,再去生育了柯唐。
所以开口时,蒋柔艺自己都觉得羞愧,觉得难以启齿。
温染直接挂了电话。
客厅重新恢复成之前安静的样子,楼下有小孩儿悄悄在玩爆竹,偶尔会炸一个,声音从阳台传进来。
过了半晌,温染抓起一个枕头,把脸埋了进去。
这算什么,她后悔了吗?谁允许她后悔的?
温染情愿蒋柔艺一辈子都当一个薄情寡义的舞者,高高在上,自私自利,而不是出现在自己生活中,低声下气地求原谅。
下午的时候,温染就把这件事情告诉谢观星了。
开口的那一刻,温染突然对自己感到有些无奈,明明她比阿让大两岁,但是处处谦让,帮她解决的问题的却是对方。
她也就白担了一个姐姐的称呼,实际上打游戏输了都要找谢观星哭诉。
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。
“你怎么说的?”谢观星那边有点吵,不过也正常,谢家人多,除夕这一天,肯定都聚到了一起,怎么可能不热闹。
那边谢雅还在奶声奶气地喊小嫂子。
“我说不去,”温染跳过了不喜欢看的电影,一部部往下翻,有气无力地说道,“尴尬死了。”
谢观星嗯了一声,过了一会儿,又说,“你弟说晚上来找你,陪你过年。”
“他要陪我过年怎么跟你说不跟我说?”温染更加有气无力了,这到底是怎么了,怎么周围人都好像默认她的事就是谢观星的事,索性直接跳过她找到谢观星,然后再让谢观星通知自己。
“他要先来找我。”谢观星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。
“他找你做什么?”
谢观星想了一下,笑了一声,“秘密。”
下午四点。
谢家老宅。
某个房间里。
“我觉得温染是不会喜欢这款项链的。”温新尔举着一个白色的方形盒子,歪着头看了又看,“太夸张了。”
内里的项链是很细的银链,中间坠着一枚白色的珍珠,珍珠莹润,泛着厚重的珠光,没有旁的装饰,简单大方。
温新尔的夸张,指的是它的价钱,珍珠是谢观星两年前在国外一个珠宝师手里收来的,一百多万,还是这一堆谢观星给温染准备的礼物中最便宜的。
杨小曼拍开温新尔,“小学弟,别怕,温染喜欢。”
温新尔:“我看是你喜欢吧。”
杨小曼大方承认:“对啊,我也喜欢。”
“......”
谢观星慢慢把一个木箱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取了出来,堆在地上,看得人眼睛花。
蝴蝶形状的宝石胸针,顶上镶嵌了珍珠的小皇冠,在一年前千金难求现在已经绝版了的小包包,棕色鞋底白色鞋面和绑带的高跟鞋,还有一条谢观星专门请设计师为温染设计的白色抹胸小礼服......
杨小曼咽了咽口水,“其实,小学弟,你可以等到你们结婚的时候,或者你求婚的时候,再拿出来,你们在一起半年不到,你送这么多,温染会吓到的。”
“会吗?”谢观星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茫然,他将那枚胸针拿在手里,缓缓说道,“这些,是我从喜欢上学姐开始,一件一件收集起来的,以后会有很多的,以后也不会再收集了。”
“我会直接买给学姐。”
温新尔从底下翻出一个游戏手柄,“这个给我吧,给温染也是浪费。”
杨小曼眼睛也一亮,“给我吧还是,温染打游戏太菜了。”
谢观星淡淡地说道:“这上面有学姐喜欢的电竞选手的亲笔签名。”
“卧槽我看看我看看!”杨小曼脸都快贴到手柄上去了。
谢观星没有阻止他们。
这些礼物,都是他有时候看着,逛着,碰巧看见了,觉得很适合温染,就买下来了,买下来的时候,他没想那么多,也没想过,这些东西会在未来某一天,送到它们的主人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