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珩眼神晦暗,“这些你都记得?”
“当然。”唐百衣停下脚步,直直撞进那面前的深邃目光里,顿时气势就矮了几分,“我又不……不痴呆。”
沐珩上前一步。
唐百衣下意识后退半步,喃喃道,“也不知你在怕什么,就是不肯出门赚钱,每天埋在庄稼堆里,明明实力深不可测,还甘心做那劳累的庄稼汉。”
沐珩再度上前一步。
唐百衣心中一凛,两人距离堪堪只有一根手指。
沐珩俯身凑近,顿时浑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。
唐百衣本能地后仰,浑身更是燥热难耐,心中不安起来,“你做什么,你再这样耍流氓,我要喊人了。”
沐珩勾起嘴角,定定地看着面前明显身中媚药,心烦意乱的女子。若她是真的唐氏,那么巴不得扑向心上人,若她不是那又怎么解释她记得一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,以及能看懂字?
沐珩是越来越搞不懂面前人。
唐百衣目光顺着沐珩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一路往下,那袒露的脖颈,那精壮分明的胸肌。咽了咽喉,一只小手,按捺不住,径直慢慢探进那滑开的衣襟。
突然沐珩脸色一变,一把按住那不规矩的小手,从胸口掏出。
唐百衣带着流氓的笑容,“夫君。”拖着长长的尾音,“要不,今晚一起睡啊。”之前在沐珩摸索那空杯时,唐百衣就看出,或许他能明白洪铁蛋动了什么手脚。那么现在的沐珩只是在试探,试探自己的反应。
果然,沐珩冷哼一声,一把甩开唐百衣的手,嫌恶地躺回了地铺。
唐百衣拍拍小心脏,幸好幸好自己反应快,不然险些着了道。
自己身披唐氏的身体,又拥有唐氏的记忆,就算偶尔说错几句话又能怎样,咬定不松口,还怕这男子拆穿?魂穿这种事,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?
唐百衣接连灌了几大壶凉水,那股燥热终于压下去。打了个凉水饱嗝。
是夜,唐百衣没瞌睡,本能感觉到地铺上的某人也没瞌睡。
于是,唐百衣翻了个身,用赤足踢了踢地铺的某人。
“珩郎,你说赚钱,我有个法子。”
沐珩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,带着睡前的薄薄暗哑,“你能有什么法子。”
唐百衣“啧”一声,“别瞧不起女人嘛,你这大男子主义思想要不得。明天你不是要收高粱么。那高粱杆没什么用吧。”
“沤肥或者喂猪。”
唐百衣用打个商量的口气,“咱家不是穷得没猪么,要不这样,等我把高粱杆里的红芯剥出来,再把秸秆留给你沤肥,可好?”
“你要高粱芯做什么。”
“红糖知道么。”唐百衣道,“是一种很可口的粗糖,等我剥完秸秆抽出红芯,珩郎你借我十文钱,我向那邵家借头驴子磨了那高粱芯,烧开后虑掉沉底那层,再收干汁,就是红糖了。”
沐珩一口否决,“家中已经十分贫寒,哪还能供钱给你瞎胡闹。”
“哪里是瞎胡闹了。真的,我唐氏舅妈那边,就有红糖的做法,小时候我会,这个红糖啊,在市集上一卖,保准抢手!”唐百衣说话一半真一半假,唐氏确实有舅妈会制糖,但那是黄糖,并非红糖。
“不行。”沐珩拒绝的没有回旋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