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柳娇音带颤,难以置信地杏目圆瞪,“你不是……你不是?那……那贵人到底是谁?”
“是我。”轿撵中一声沉稳的女音传来。
金帘被掀起,唐百衣探头从低调奢华的轿撵中走出。
一时间,空气凝固。
周围寂静无声!
落针可闻!
一众村民瞳孔倏地紧缩,像是见到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般,纷纷夸张地张大嘴,险些惊掉下巴。
“你是?你就是……你不就是那个……”
一众人磕磕巴巴,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完整的话。
众村民颤抖的手指,哆嗦的嘴唇,像是见到鬼一般,目瞪口呆!
里正梁老爷更是整个人石化了般,平时那威严劲头全部消失。
梁柳恨不得用掌心狠狠扇她自己一下耳刮子!
她心心念念想要攀附,想要取悦讨好的贵人,居然是她!居然是她原以为已经除掉的眼中钉?
唐百衣站在轿撵边,对着一众村民笑了笑,“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
众人一片哗然!
惊惧!恐慌!不知所措!
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声音!
她回来了!唐娘子回来报仇了!他们清口村,要倒霉了!
里正梁老爷环顾四周,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村民,三年前的往事像是潮水一般涌上他的记忆。
奚落,嘲讽,沉塘,陷害,嫁祸,火灾。
每一样都像是一把锤子在里正头顶狠狠锤敲一般,每想起一件,里正眼皮子都是一跳!
然而,一团混乱中还是需要人出头。
里正轻咳两声,挺直腰杆走出田埂,沙哑的嗓音不怒自威,“你,这次回来,想要做什么。”
这句话说进了所有人的心田,所有人都想问一句,你回来干嘛,把俺们剥皮抽筋么?
唐百衣一袭矜贵繁复的广袖流衫裙,上品贡缎在阳光下灼灼发亮,看得梁柳心中是一阵痒痒般的羡慕。
唐百衣笑了笑,“里正老爷说的哪里话,我这次回来,当然是来收抵押契里的田了。刚才令千金那一番大道理说得明明白白,我想说的话,令千金都替我说了,大伙儿可是听得清清楚楚。如果有谁没明白,那令千金要不上来解释一二?”
字字针对梁柳,句句将里正的责难堵了回去!
顿时,梁柳气到杏目圆睁,却又丝毫没有办法。刚才那些话确实是她说的,但是,她只是想要取悦一下书生才胳膊肘向外拐,哪里知道书生不是贵人,而她的这一番通情达理的大道理居然还被唐百衣给借用了去!
梁柳胸口大肆起伏,重重喘息,险些气得一口气没有提上来!
里正顿时无言以对,难得结巴。
唐百衣挥了挥手,顿时书生模样的小厮就拉着几名家丁进了田埂,对照田契开始审起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