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熟悉,或许是有一个同音的“衣”?
店面里没什么人,唐百衣拖着残身慢慢挪过去,好奇地打量了一下。
“这位客官。”一名穿着姣好的小二,是个漂亮的女子,姿容大方,款款待人。
“呀!”突然女小二惊呼一声,细细打量起唐百衣来,“这位客官倒是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大人物。”
唐百衣掀开被血污沾染到湿漉漉的刘海,苦笑了一下,“是吗,哪个大人物。”
女小二看着一身寒碜,凄凉孤苦的唐百衣摇了摇头,笑得明媚,“怕是认错了,现在兵荒马乱,姑娘可以去隔壁柳城,那里有个流民接济点,那里的大人可是好官,每天免费布施白粥呢。”
唐百衣感谢地抱了个拳,“谢过姑娘。”
一只乌鸦飞过,扯了一块夜幕过来,“哗”一下,天黑了。
唐百衣搓着冰凉的手臂,弓着背,紧紧抱住自己受伤的身体,一瘸一拐地找个避风的地方将就过一夜。
自己全身没有一个铜板,当务之急是赚钱。
但自己身体残病,还是个女流民,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时代,能有什么工作给自己做?
街头卖艺?
吹拉弹唱?
放个破碗一路磕头?
自己肋骨痛到连呼吸都困难,磕头这动作对于残破的身体来说也是个奢侈想法。
夜风阵阵,深冬狂风凛冽,吹得人披头散发,就连血污都凝结成块。
四方城的木屋牢牢插上门栓,夜深人静,所有人都睡了。
木屋中的烛火相继熄灭,无聊的古人或许开始榻上夜间生活了吧。
“咚咚咚。”
唐百衣想了想还是叩响一处木屋。
“谁啊!滚!”
唐百衣叩响另一处木屋。
“来了。”
“别去开!这年头万一是打劫惯偷的流民呢?要你去充好人?”
唐百衣垂头丧气地慢慢游走在夜风中,突然眼前一亮。
有个棚!
内心一阵狂喜。
这棚虽然说不大,但被铺上层厚厚的草垛,足以抵御风寒。
“倏倏。”
唐百衣舒舒服服地窝在草垛棚里寻了个好位置,阖上眼,再也抵受不住疲惫的残破身躯,脑袋一重,眼前一晕,沉沉睡去。
然而。
眼皮刚耷拉上,一阵惊天动地的犬吠!
“吼——”足足有半人高的黑色恶犬龇牙咧嘴,吼出浑厚低沉的愤怒低喝,震得大棚哗啦啦作响,草垛震颤。
唐百衣艰难地连拖带爬从狗窝中挪出,悲愤地咬牙。
若不是那群汉子崩断自己的肋骨,压断腿骨,自己怎么会惧怕一条狗?
恶犬也通人性。
黑狗不屑地睥睨面前狼狈不堪的唐百衣一眼,高傲地仰着头,一下子扑进那舒服松厚的狗窝中,惬意地探出后腿挠了挠下巴。
唐百衣咬牙切齿。
自己还不如一条狗!连狗都有窝,自己只能在寒风中露宿!
是夜,唐百衣又困又饿又冷,蜷缩身子寻了块大石头避风,头一沉,昏睡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