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日,唐百衣白天调戏一下动不动耳垂飞红的沐珩,问问他关于京城的事,和自己离开后发生的动乱。
自己没想到,沐珩能凭借一人之力,把江山管得那么好。
“幼帝是你找来的?”唐百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像同故友唠嗑一般。
沐珩温和地将剥好的一碗瓜仁递过去,又斟了一杯热茶,吹了吹,“嗯。”
唐百衣腹诽,果然还是个闷葫芦。
估摸那幼帝是沐珩从北堂家随便找来的一个孩子吧,傀儡帝王,是谁不重要。
“阿珩,你以后打算怎么办。离开京城这么久真的没问题么。”
沐珩抬起眉眼,琥珀色的眼眸晕出淡金色光辉,惊艳到令人移不开目光。
唐百衣不仅看愣了。
怎么自己以前没发现沐珩是个绝色美人……以前自己只觉得这个帅气男人难啃的很,脾气冷硬,还难搞。但现在,怎么看都觉得自家阿珩美极了。
若放在耽美文里,妥妥的诱受。
果然,自古阉人出忠犬。
虽然阿珩不是阉人,但……耳濡目染嘛。
沐珩望着面前人,沉静温柔,将这半年发生的事和盘托出。
“什么?”唐百衣听到君宁卿被大理国君关押起来的消息,不敢相信,“师父他被锁地牢了?”
沐珩像是早就猜到一般,换上一件月牙白袍,墨发扬到腰间,繁复暗纹镶边将白袍衬得的孤寒矜贵。
“走罢。”沉哑的嗓音,坚定稳重。
唐百衣明白过来,恨恨地咬牙,“阿珩,你早就知道。你是怕我在你交待政事的半年里,独自跑去大理救人,才故意药了我几个月。”
颐国的政事,沐珩在几个月间,处理稳妥,暂时平顺下来。只有大事才会被木鸢传信,传到他手中。而大理君宁卿那的危机,不能再拖。
沐珩不置可否,清冷的眼中有些无奈。
江山稳固,非他不可。而他想要守护的人,却偏偏固执地要远走他乡。他只能稳住政权后,在短时间内亲自陪着唐百衣共同救人。
“师父他,为什么下狱。”唐百衣一想到君宁卿那小身板,还落下重疾病根,若是困在阴寒的囚牢中,残病复发了怎么办。
哪怕何涤医术再强,君宁卿也不再是曾经名动江湖的鬼谷首徒,而是一个文人国师罢了。
沐珩若有所思地望来,淡淡道,“擅自出大理,加上……刺杀失败。”
刺杀失败不言而喻。
唐百衣同君宁卿信誓旦旦地北上到颐国时,谁都没想到刺杀任务会失败。
君宁卿不是没考虑过利用蛊虫或者玉笛强行阴杀沐珩,只是,他一想到幼帝软糯喊着爹爹娘亲的模样,就不忍下手。不是为了幼帝,而是为了,唐百衣。
他知道,终有一天,唐百衣会记起全部。那一天,她会不会憎恨他。
自始至终,他只是路过她低谷时的路人,只能听她喊一句“师父”。
“走。”唐百衣一把拽起沐珩的手,就要离开这片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花海。
“对了。”唐百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,转脸道,“幼帝如果挂了,阿珩,你不会要……拥立我吧。”
这是个严肃的问题。
世人都知道,摄政王殷北离换皇帝就跟换衣服似的,几年一个,几年又一个。当真是流水的帝王,铁打的摄政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