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那心口疼只是疼了一小会儿。
看来她只难过了一会儿,顾显城自嘲。
付彦担忧不已,顾显城却强撑了一路,但是那个念头却是再也没打消了——
这次回去,他非得找到人问问,究竟发生了啥,让她又气又难过。
总算,熬到夜幕降临,估计是人睡了,他终于恢复了正常。
接着,才有精力赶一赶正事,但这么一耽误一折腾,晚上自然也是没睡好的。出来的第三日,付彦都不忍心了。
“在武功县快点把事情处理完就早点儿回去吧,瞧你憔悴的。”
顾显城懒得理他。
这次来武功县,两人依然是常服,洪涝赈灾,只需要去看看堤坝的修缮情况大概也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了。
武功县距离军营最近,平日休沐,士兵们也会偶尔过来,但是顾显城从来不允许他们用真实的身份在武功县露面,所以这里的百姓,很少有人见过城阳军,也就自然不认得城阳军的大将军。
付彦和顾显城在县城里转了一圈之后就去了城郊堤坝,这里中午正是劳工们的休息时间,付彦趁机走近了去看看,回来时,就连连摇头:“肯定是偷工减料了的,那边的口都没有封。”
顾显城神色也很是严肃:“我看也是,这武功县的县令,怕是也不想干了。”
“再去那边看看。”
两人继续往下游走,下游受灾最是严重,顾显城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百姓无家可归的场景,脸色不免越发低沉了下来。
“施主,施主。”
顾显城刚绕过一个村庄,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,他回头,就看见一个和尚,穿着破破烂烂的袈裟,笑着朝他们走来。
付彦以为他是化斋的,很快就从荷包里掏出了几个铜板:“给,拿着走吧。”
谁料那和尚看也不看那铜板,只是直勾勾盯着顾显城看,把顾显城给看毛了,皱起了眉头。
接着,那和尚神神秘秘道:“施主最近,可是被厄运缠身?”
顾显城和付彦一听这话,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。
“念你是个出家人,化斋化缘都好说,怎么张口就准备骗人?”
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,开口就说你厄运缠身的,多半就是要骗人算命、逢凶化吉了。
谁料那和尚也不恼,笑着道:“小僧可不是再胡说,这位施主难道最近就没有遇到什么反常之事?身体上就没有疼痒之说?”
付彦愣住了,看向顾显城,顾显城依然语气冷淡:“没有。”
那和尚继续笑道:“疼在谁身谁知道,既然施主说没有,小僧就告退了。”
“你等会!”付彦上前拉住了人: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若是有该如何化解?!你老老实实的说,你知道我们是谁吗!”
那和尚笑着看了眼他们,道:“身份贵贱都是浮云,我佛慈悲,众生平等,凡事有因必有果,施主何时结下的因怕是自己也不知道,但轮回之说终有尽头,施主,好自为之。”
那和尚说完就转身走了,付彦还想上前问,被顾显城叫了回来:“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,信起这些鬼神之说?”
付彦:“不是……你这最近不是莫名其妙的疼嘛,我问问嘛,万一他说准了呢。”
顾显城脸色更加难看:“荒谬,算命之人,十个八个都开口说你有血光之灾病痛缠身,这世间的人这么多,总有被他说中的时候。”
付彦:“道理是这个道理……只不过你这疼痛太过蹊跷,他方才提到什么轮回,会不会是你与那小厨娘前世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顾显城便转身离开了,显然懒得再听这些胡言乱语,付彦叹气,只得跟上。
又过半日,武功县之事终于结束,先锋部队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,匪徒已经清缴,顾显城翻身上马一声令下:“回营!”
队伍便浩浩荡荡地朝军营出发了。
回去的路上,众人饥肠辘辘,再一看行囊,带出来的芝麻烧饼也已经没了,这个点回去,虽说能吃上晚饭,但晚膳那个滋味……
哎……
宋厨娘要是什么时候能调到暮食就好了。
早饭能将就,可晚饭若难吃,人的精力都没法恢复啊!
付彦显然也有些发愁,他看了顾显城几眼,终究没有忍住,策马上前行至顾显城旁边,低声:“我听说小厨娘现在负责你的一日三餐,你回去怕是能享福了,分我点?”
顾显城淡淡看他一眼:“我怎么不知道此事?”
付彦:“你就装吧你,走之前,你分明比我们多吃了一份什么,是小厨娘亲自送去的,你以为我没看见。”
顾显城不置可否,但依然拒绝:“没有你的份。”
付彦:“……”
他咬牙:“小气。”
顾显城不知为何忽然回头看了眼,孟邵在人群中挺显眼,毕竟是二十岁的小伙子,意气风发,潇洒英俊。
他鬼使神差道:“本将的确有小灶,而且肯定比咸菜更好吃。”说完,两腿夹了夹马肚,加速朝前,付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,朝他喊道:“咸菜又不是给我的!你朝我炫耀什么!”
不可理喻。
罗氏营帐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