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朝之上,陛下当着所有百官的面,宣告封赏圣旨:赐大将军打王鞭,赏黄金千两,园林一座,珠宝玉石百斛——
这样丰厚的赏赐,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。
金银珠宝倒是也罢了,这打王鞭是什么意思?
打谁?
这朝中的王爷,不就是吴王?
这是因为武功县的事情,给大将军出气?
众人唏嘘不已。
就连顾显城自己也没想到,面带疑惑。
梁承帝待黄德全念完封赏后笑道:“显城啊,这些上次你务必收下,这些对于你的功劳都是不值一提,连朕的心意万分之一也比不上啊。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顾显城不接也不可能,遂只好上前谢恩。
梁承帝满意地笑了。
早朝后,结伴而行的大臣们面面相觑,大将军还没回来,陛下便张罗着要赐婚,回来之后,黄金、玉石、权力、美人,这是样样都给,要不是大将军已经位至一品,怕是还要再升一级,这样看来,就差没把那个位置拱手相送了。
但他们谁也不敢把这样的想法宣之于口,他们默默地看着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背影,想到最近京中那个流言。
一时间人人心中猜忌。
难道真如谣言所说,大将军的身世另有隐情?
这京城,怕不是要变天了?
“陛下这是做什么?”
当所有人走后,顾显城再次被留了下来。
梁承帝笑道:“你上次在武功县受的委屈,朕都知道了,即便是朕的儿子,朕也会秉公处置,这打王鞭是朕赐给你的,谁也不敢有异议。”
顾显城:“臣没有那么小心眼,当初的事都过去了,只要吴王殿下莫在招惹,这打王鞭臣用不上,还是还给陛下吧。”
顾显城不屑用别人的刀去伤人,有仇,他会自己报。
“将军收下吧,其实陛下的意思也不是让您用,这可是荣誉呀。”黄德全在一边笑着劝。
敢问,给臣子赐打王鞭,这是何等的信任和器重,顾显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。
梁承帝不再给他机会拒绝,直接道:“宫宴安排在明晚,应该可以?”
顾显城也自知早有这么一回,只好应下。
本以为今日就到这里结束了,没成想,陛下这边结束后,东宫忽然来了人请他过去,太子?
顾显城犹豫一瞬,点了点头。
东宫。
太子聿出生时,天生异相,当时百官兴奋,上天赐给了他们一个了不起的储君,梁承帝也十分高兴,下令重修东宫,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国师和术士占卜布置,汇聚祥瑞之气,定能让小太子平安成长。
可谁知,太子聿从十岁之后,忽然生了场大病,所谓的祥瑞之气,却令太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。
陛下得知,大怒,将当年占卜的国师和术士全部抓起来处死,那些所谓能汇聚风水的布置也全部被撤走,乃至于东宫目前,竟然比宫里最偏僻的冷宫还要简朴几分。
好在,人人都说太子聿清心寡欲,也并未再折腾,这么多年,就这么简单过来了。
这还是顾显城第一回 到东宫,他也对这里的景象有些吃惊,进殿后,屋里泛着一股药味,还传来了几声咳嗽。
“殿下,将军到了。”领路的小太监禀报,很快,屏风后走出一个男子,太子聿今日早朝未到,现下看来,大抵是病了。
面色苍白,还有一些虚弱。
“见过殿下。”
“大将军不必客气。”
两人相对而坐,太子聿身边的小太监上前沏茶。
太子聿:“今日抱恙,不能以酒招待大将军了,以茶代酒,敬大将军一杯。”
顾显城连忙接过:“茶甚好,甚好。”说完,一饮而尽。
喝完茶,寒暄几句,太子聿道:“三年前,大将军离京时,孤也是身体抱恙没能相送,实在是有些遗憾。说来,孤倒是真的没和大将军见过几次。”
顾显城:“太子殿下为储君,应当养好身体,何时想见臣,命人传个话就是。”
太子聿淡淡一笑:“那是大将军给孤面子了。”
这话说的,顾显城沉默片刻。
“殿下是太子,臣只是一介大老粗,是殿下给臣面子,陛下爱重,臣有时候也觉得惶恐。”
“大将军不必惶恐,这些的确都是你应得的。”太子道。
“先前武功县一事,孤也有所听闻,大将军的确委屈。”
顾显城笑了:“都是大男人,委屈不委屈的就不必说了,只是臣直来直去,怕是得罪了吴王殿下却不自知,吴王殿下有所误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