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显城神清气爽的钻宅子去了。
当甜姑听说他打算装病时,愣了愣, “怎么好端端地要装病?”
顾显城不悦:“谁说我好端端了,我一点儿也不好。”
他作势就往榻上那么一靠:“我头疼,心口疼,哪哪都疼。”
甜姑:“既然你这么疼,不如就让太医去将军府整治,我可不会医术,治不了你的痛。”
说到这,顾显城眼神逐渐意味深长起来。
“你错了,你还真的能。”
甜姑以为他在说笑,没理他,但是这件事也的确困扰顾显城许久了,于是他将每回甜姑一掉眼泪他就心口疼的事说了。
一开始,甜姑仍然以为他在逗她,直到顾显城准确无误说出她每次委屈难过的时候,甜姑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不可思议地看向他。
“那次在陈家村开始的,那晚上小宝是不是病了,你哭了,我疼的一晚上没睡着,第二天一早才来找你,许诺带你去军营,想着这样你就能好受些,我也能好过一点儿了。”
“还有那次豆蔻的事,你气了多久,我就疼了多久。”
一桩桩一件件,顾显城记得十分清楚。
甜姑回过神,确认他没有开玩笑之后,自己也愣住了:“怎会……”
顾显城苦笑:“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,当时军医也来看过,都没个头绪,我猜,我是上辈子欠你的。”
甜姑不信什么前世今生,但是这样的事她也根本想不出什么来解释,只好问:“那现在还疼吗?”
顾显城扬了扬眉:“你不哭不难受就不痛。”
甜姑恍然大悟,瞬间明白之前为什么她一哭,顾显城的语气就变得十分无奈了。
“那、那我以后尽量不……”
甜姑还没说完,顾显城就伸手将她抱住了。
“没事。”
“这样也好。”
“这样,你一难过、一伤心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。”
“不是都说,女人心海底针,我还不用去猜,你无需改变什么,重要的是我,我不让你伤心难过,才是最主要的。”
这些话从顾显城嘴里说出来,虽然不是什么专门哄人的甜言蜜语,却让甜姑格外感动,她低着头眼睛酸酸的,轻声应了一声。
自这晚后,顾显城当真对外称病了起来,而且直接道身体难受闭门不见客,甚至连早朝都不去了。
一早起来就帮着甜姑干活,完事之后就坐在榻上逗小宝,明明生龙活虎,对外却道自己卧床不起,甜姑不习惯撒谎,心里有些心虚。
大概是看出她的坐立不安,顾显城嗤笑道:“瞧你那点胆子,怕甚,将军府到处都是我的眼线,但凡有人要去,我这边也第一时间知道。”
“不是怕别人,就是怕陛下,你毕竟官职在那里,现在病了,陛下怎么会不问呢。”
“他会先去问胡忌,放心吧,而且就算是陛下的人,我的暗卫也能提前知道。”
顾显城虽然常常看不懂陛下,但是在这些事上,还是能猜出一二的。
甜姑这才放心。
今日,也是那位高僧要上门给顾显城医治的日子,所以甜姑也的确有些担心他的身体,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不停地朝院门口张望,终于,午时左右,那位高僧和刘阳一起登门了。
甜姑迎的比谁都快。
顾显城见她这么积极,原本没怎么上心,现在也变得恭敬起来,亲自迎了出去。
刘阳进院后笑着介绍:“这位便是顾将军,这位是西域能律高僧。”
顾显城颔首,“多谢能律高僧登门。”
能律双手合十:“阿弥陀佛,小僧不敢担此虚名,大将军称贫僧名号即可。”
刘阳:“不必客气,或者就叫小师傅吧,我一直这样称呼他。”
甜姑忙道:“那小师傅快请进,外面天冷,进来喝杯热茶吧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顾显城忽然愣了楞:“小师傅?”
他怎么觉得,这小师傅好像分外眼熟。
能律微笑:“贫僧曾说过和施主有缘,没想到果真如此。”
顾显城想起来了!
他就是那个他第一次去武功县遇见的那个和尚!
当时他和付彦,还以为人家是骗子来着……
顾显城脸色十分尴尬,甜姑也好奇问道:“你们见过?”
顾显城面色复杂,倒是能律十分自然笑道:“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甜姑和刘阳都很惊喜:“那太好了,快进来坐吧,凡事都讲究缘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