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皇后一时悲愤难抑:“皇上!臣妾……臣妾固然有过,但臣妾所说的也是实情!难道唐时玥明知道长辈病重,竟不肯借福吗?这般不仁不孝之人,怎能封皇公主!”
明延帝听她又叫“唐时玥”,一时厌恶至极:“玥儿已经认祖归宗,是朕亲封的皇公主!太后都赞过她至纯至孝!你处处设计她,看她不顺眼,不过是因为你心不正!一个心不正之人,怎敢窃居国.母之位!你怎么配!”
苏皇后直惊的双目圆睁。
她万万没想到,明延帝竟说出这种话来。
这句话,就差明着说他有废后之意了!
苏皇后直急的全身瘫软,喃喃的道:“皇上!皇上……并非我对付她,是她看我不顺眼啊!我自她入宫,就处处示好,她却先害了禔儿,又害寿宁,寿宁的驸马被她害的成了庶人,颜面尽失……臣妾不过想小小的惩戒一二,皇上就这么说,臣妾冤枉!”
“你还敢喊冤?”明延帝冷笑一声:“三郎被罚,是因为雁报他未用半点心!心无百姓!寿宁的驸马以取士大事谋利,朕若不是顾及着寿宁,他十条命都不够赔!这些事情,俱是他们自身过错,与玥儿何干?你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,这般糊涂之人,朕看你,也管不了这诺大的后宫!”
明延帝拂袖而去。
翌日,太后下旨,皇后凤体微恙,由皇贵妃代理宫务。
同时,明延帝特旨召了国丈进宫,与皇后见了一面。
国丈忠顺郡王,为人城府深沉,克己慎行,当年也曾权倾朝野。
否则,也不会在君臣博弈之中得胜,把女儿送上了皇后之位。
苏皇后是忠顺郡王的谪长女,自小教养严苛,循规蹈矩,这性子说起来十分无趣,但这些,在“正妻”这个身份上,全都是优点,在皇后这个母仪天下的位置之上,更是优点。
而苏皇后入宫之后,也向来谨言慎行,掌管六宫,从未因皇贵妃的盛宠而有不当之行,所以忠顺郡王也一向放心。
今日一接了旨,他便是一惊,晓得定是出事了,而且还是大事!
否则的话,皇上顶多叫郡王妃过来,不可能叫他来的。
到了之后,再一听皇后的哭诉,忠顺郡王简直无语!
做为一个习惯了步步算计的老狐狸,他实在弄不懂这种不计利益,单纯泄忿的行为。
苏皇后哭道:“父亲,那唐时玥着实嚣张的厉害,这般耍弄禔儿,又这般欺凌寿宁,我不过想要略施薄惩,皇上竟连不配为国.母都说了出来……本宫着实心寒的很。”
忠顺郡王觉得头上青筋都在跳。
皇上说出了这种话,又叫他进宫,这就是给皇后的最后一次机会,可皇后竟一直到现在,都没有看清楚形势!
可就算心里恨不得给她一巴掌,叫她清醒清醒,忠顺郡王仍是只能强压着火气,耐心的,一字一句的道:“娘娘,禔儿的雁报,虽是小节,却涉民声,这是大事!禔儿敷衍,皇上自然会震怒!
而寿宁的驸马,是因为牵扯进了卖官鬻爵之事,能留下性命,已是格外加恩!这两件事情,莫说不是出于福晏的算计,就算是,人家也占着一个理字,你只能认下!”
苏皇后哭道:“她必是有心针对本宫的!否则,为何别人不出事,只有本宫的儿女出事!父亲,皇上分明是偏心,若这些事,都是那唐时玥做的,我不信他会舍得惩罚!”
“娘娘!”忠顺郡王疾声喝道:“臣不管你对福晏有多少怨恨,她是皇上亲封的皇公主,那个名字,万万不要再叫了!这是其一!
其二,朝堂上的事情,你不懂,但你只需要记住,就冲着牛痘之事,福晏只除非犯下了谋逆大罪,否则一生无忧!而她是女子,不可能犯下这样的大罪,所以,她必一生荣宠,清贵无极,也所以,你必须全力讨好她,与她做对,愚蠢之极!”